4.第4章

“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教子了，我要送你一个名字，jeffery怎么样，意思是上帝的微笑，就像你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一样。”

“你既然跟了我，就要遵守莫里蒂家族的家训，父子兄弟，互帮互助，不离不弃。”

“我的孩子，你不该叫先生，应该叫我父亲。”

当初他刚刚受洗结束之后，古里斯是这样说的。

“我可怜的孩子，你太优秀了，我不得不除掉你。”如今的古里斯这样说。

季成泽从前的人生没有父亲，他是靠自己杀出的一条血路，他甚至不记得父亲这个称呼，要怎么发音，才不会显得生硬。

站在眼前的古里斯依旧温和宽厚，像极了他所理解的父亲形象，但更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叱咤风云半生的西西里岛大佬。

古里斯身边的人从他手里夺过芯片，交到他手里。

“这件事库里已经跟我认过错了。”古里斯说着，将芯片扔进了烟缸里，那里面未燃尽的星火缓缓将芯片烫出一个洞来，这玩意彻底报废了。

“所以您一早就默许了这件事，这件违背家族守则的事？”

季成泽淡淡地低垂着眼眉，黑亮的睫毛鸦羽一样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平日总是微眯着眼向下看人，这样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添了几丝不可捉摸的脆弱感。

这当然是假象，季成泽在意识到情势不妙的时候很会示弱。

这种示弱并非认输，更像是一种蛰伏。

“不，我只是答应库里下不为例，毕竟我和他是兄弟。”古里斯很无奈：“我一早跟你说过，莫里蒂家族的家训。”

“‘父子兄弟，互帮互助，不离不弃’……吗？”季成泽叹口气：“所以您最终选择了兄弟？”

“不，我最终选择了自己。”老头道，他看向季成泽，眼里满是可惜：“抱歉。”

季成泽笑了笑，抬起头：“所以你选择原谅他的条件是联合起来除掉我？”

“看吧，你总是这么敏锐，也怪不得库里会这么忌惮你。”

季成泽认同地点点头：“其实，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您要是想要我的命，说一声，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男人叹口气：“孩子，这条道上的人，太重情义了不好。”

季成泽苦笑：“好像确实是这样。”

“兄长，您如果说完了，那就请回吧，我知道您不忍心亲眼看季死在您眼前。”库里笑着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古里斯在保镖的簇拥之下转身，走到门边时，撂下一句话：

“让他死得有尊严一点。”

“自然。”

等到众人走后，只留下了被铐住双手的季成泽和库里。

“季，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

“如果你把你眼里毫不遮掩的下流称为喜欢的话。”季成泽道。

“下流的喜欢也是喜欢。”库里温柔而坚定地一脚踩上他的胳膊。

随着“咔嚓”一声，关节应声错位。

剧痛在他脑内炸开，季成泽咬住牙关没有出声。

“你的身手我可是领教过，为了不耽误一会咱们办事，我还是先废了你一条胳膊。”

他思忖了一阵：“哎，还是两条保险一点，你左手也能持枪。”

又是一阵剧痛，季成泽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该说不说，这家伙实在有够变态的。

他似乎全然忘了刚刚才答应过古里斯让他走得有尊严。

当然这傻逼自认为跟他上床是种荣幸，相当有牌面。

如此普通，又如此自信。

他的双手来到季成泽的脚腕，正准备如法炮制的时候，季成泽忽然笑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他一张苍白的脸隐隐有汗滴在额角，凤眼微斜，全然一段风流藏在眼角眉梢。

“哦？”

“我可不希望办事的时候，对方的腿因为断了，不能缠在我腰上，架在我脖子上。”

库里一听，有些犹豫了。

因为季成泽刚刚描述的场面，实在很香艳又诱人。

季成泽有一双线条优美的腿，特别是脚踝衔接着脚背那一截的曲线，玲珑精巧得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况且，”季成泽冷笑，“一个全然不会反抗的猎物有什么乐趣，你从前养了不少跟我长得相似的男孩子吧，有一个比得上本尊吗？”

库里这下真的犹豫了。

季成泽说得没错，他肖想季成泽不是一天两天了，为此他专门找了不少代餐123号，结果发现，总是缺点什么。

他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人身上，真正让他疯狂的，正是因为他是那个与他平起平坐，针锋相对，处处让他吃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