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第599章“晓晴！”

苏以沉去抓季晓晴胳膊，却不料季晓晴身体一侧，胳膊在他胸口狠撞了一下。

就是这小小的疏忽，让季晓晴趁机跑了出去！

郊外的烂尾楼本来就荒废很久，又是晚上，半个鬼影都见不着，安静的让人瘆得慌。

也正因为这样，陆如霜的惨叫就显得格外突兀而清晰。

其实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停在烂尾楼的另一头了，但两个壮汉办事粗鲁又不情愿再碰陆如霜，可苏以沉的意思又不敢违背，他们只能遵从，这样一来，更是下了狠手，对陆如霜极尽屈辱的调弄折磨。

当然，这一切，不可能让季晓晴看见。

苏以沉跟出来的时候，季晓晴就站在地下室出口，整个人僵的像块石头。

她知道出于道德底线，她应该冲过去阻止，或者逼苏以沉下令让他们停手。

可是，当她听到这惨叫声，反而做不到了。

因为，她想到了邓媛，邓媛当年也是被陆如霜这样对待的……

如今陆如霜经历的一切，就像邓媛的经历在她面前翻演……

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像是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透过光滑冰冷的冰面，看到了自己狰狞可怖的真实面目。

她不是圣母，知道陆如霜罪有应得，这样的下场都是轻的，只是……只是她没办法接受苏以沉是那个下令的人，实施这一切的人，也没办法接受自己因为陆如霜被这种羞辱折磨的情况下，心中激荡起恶毒的快意。

她快被自己矛盾的痛苦，和变态的快意逼疯。

苏以沉站在她背后，忽然从身后紧紧搂住她，声音轻柔的安抚，“小晴，别这样，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是我做的。你别这么逼自己。”

他就知道，季晓晴看上去变得再怎么刚强狠辣，也根本做不来这种事情，更别提亲手杀人。

如果她真的动手杀了陆如霜的话，也许一开始会因为报了仇而痛快，可那暂时的痛快过后，伴随她的，将是一声也无法摆脱的噩梦。

她和他不一样，她从来生活在阳光下，不曾走进真正的黑暗。

而他作为帝皇集团光与暗的衔接着，则早已经在光明与暗影中游刃有余……

苏以沉的安抚，根本没法让季晓晴冷静下来，她仍旧瑟瑟着，在这秋末冬初，汗水一层接着一层。

过了好一会儿，陆如霜的惨叫仍然在继续，只是声音沙哑了很多。

就像暴雨来临前，闷在水里的鱼儿，陡然跳出水面，季晓晴张大嘴，猛地吸了口气，发出的声音却是又轻又干涩，“以沉，给她个痛快吧。就算她再怎么恶毒卑鄙，也够了。如果人死了，真的还能看到这世上发生的事情，我想，媛媛不会高兴。”

听她这么说，苏以沉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归位，“好。”

陆如霜是陆家的千金，可她的死却并没引起任何轰动。

就像一粒被河流冲走的沙子，连个小水花都没能翻起来。

陆如霜死了，陆景阳却倍受打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下去，头发花白，人更是憔悴的像是熬干了所有灯油的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