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淋雨
第三十七章淋雨
男人说话的时候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味道,楚蘅芜几欲作呕,却清醒遏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来。肖檐额头青筋暴起,藏在袖子下的右手微微颤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狠戾道:“你把公主放了,本官给你留个全尸。不然你就算是死了,本官也会将你扒皮抽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闻言楚蘅芜忍不住看向肖檐,她眼角因为疼痛溢出些泪水,看着他的时候一双杏眼带水,可怜又多情。
心脏蓦地一紧,肖檐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站住!”王墙突然暴呵,手下的动作更重了几分,“你再往前走一步,这个美人儿可就没有命了!”
肖檐脚步猛地顿住,目光阴沉地看着他。
“我从刑部大牢逃出来就没准备活!”王墙狞笑道:“就是自己死不太甘心,现在好了,有人陪,你们说要是我杀了这个美人儿,你们的脑袋是不是也就跟着落地了?”
“你不是要人陪吗?”肖檐突然开口:“本官陪你死,你的案子是由本官亲自受理,本官才是你的仇人,你亲手结果了我,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他说着,一步步靠近他们的方向,目光落在楚蘅芜的伤口上,眼底一片猩红。
“狗屁!”王墙冷笑,“杀了她你们照样死!”
彻底没了耐心,王墙猛地举起手中匕首向着楚蘅芜颈侧扎下,楚蘅芜抿唇,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匕首划过她的脖子,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人愣了一下,也没想到这个略显娇弱的女子竟然反应这么快,当即抓住她的手将人拽了过来就要继续刺下。
楚蘅芜猛地闭上眼睛,明白自己难逃一死,只是等了很久那匕首都没有落下,她一睁眼,便看到匕首被人用手生生握住了。
源源不断的鲜血滴到脸上,楚蘅芜猛地睁大双眼,呆愣在原地。
肖檐用另一只手将她半抱进怀中,低声道:“殿下,别怕!”
说完,他眸光一黯,右手翻转,生生顶着巨大的伤口夺过匕首,不由分说得刺入男人双眼,紧接着,他又抽出腰间佩剑,割断了男人的舌头。
痛苦的哀嚎在林间响起,楚蘅芜睫毛微颤,手不自觉的颤唞。
差一点,她刚刚差一点就死了。
“殿下。”肖檐扔掉手中长剑,扣住楚蘅芜的腰,低声安慰道:“没事了,臣不会让殿下有事。”
她似乎是害怕极了,身体依旧在不停的发抖,纤细的腰肢在肖檐的大掌下颤唞。
肖檐喉结微动,薄唇凑近她的伤口处吻了吻,道:“殿下,没事了。”
楚蘅芜敛眸,一把将他推开,看向方十安,颤声道:“方大人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送本宫回去吗?”
方十安突然被叫,连忙作揖道:“殿下恕罪,臣现在就送殿下回去!”
他先忙走到寿阳身边,低声道:“殿下,请。”
楚蘅芜没再看肖檐,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阿芜,你不看看我吗?”他声音很轻,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
黏腻的鲜血糊上手腕,楚蘅芜微微一颤,笑道:“肖大人救了本宫,他日本宫会在父皇面前为你说些好话,以庇佑大人官运亨通。”
肖檐呼吸一窒,喉结滚动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那还是什么?”楚蘅芜嘲讽道:“肖大人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仕途吗?”
方十安微微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虽然早就听闻寿阳公主和肖大人的事情,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人的相处方式。只是,他总觉得肖大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危险。
“方大人,走吧。”楚蘅芜开腔,提醒一直站在身边的人。
方十安回神,连忙跟在寿阳公主的身后往山下走去。
在一旁看了很久戏的江淮走过来,看到他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摇了摇头道:“这里有我们大理寺处理,你还是尽快去看看伤口吧,不然你这双手可就废掉了。”
肖檐看着楚蘅芜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道:“方十安野心不小。”“啊?”江淮愣了一下,不由得也向前方看了过去,幸灾乐祸道:“看来有人想要复刻你的老路喽。”
“我的路不是谁都可以走一遍的。”肖檐看向掌中大股大股冒出的鲜血,冷笑道:“方十安还不配。”
他的路是尸山血海里踏出来的,方十安一个徒有其表的读书人,凭什么和他争?
“将人带回刑部。”肖檐目光淡淡:“我要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江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连忙将在地上打滚的人抬走。
下山之后楚蘅芜便将方十安打发走了,她自然是不可能让方十安送自己回公主府,而且她脖颈处还有两道伤口,必须要及时包扎好。
马车上有备用的纱布和药膏,绿倚小心翼翼为她包扎好,心有余悸道:“今日实在是吓死奴婢了,就差一点,殿下就……”
她说着便有些哽咽,仿佛随时能够大哭一场。
她无法想象,若是公主今日真的受到了伤害,那她也就没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楚蘅芜不愿意看她哭,索性转头看向窗外,却被街道上的一大一小吸引。
长安那么大,没有缘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碰见一次,可是这才短短数日,她就已经第三次碰到檀奴与那个女子了。
今日长安热闹,街道上有许多卖活物的,薛凝便正带着檀奴站在一处卖兔子的摊前与老板说话。
楚蘅芜的目光不自觉的被檀奴吸引,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只是檀奴五官与肖檐并不十分像,倒是极为像那个女子,像了八成。
但无论如何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她放下车帘,想到这段时间肖檐的所作所为,便更加反感。
回到公主府之后,绿倚第一时间便叫了大夫过来。
她脖颈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出血很多看着唬人,大夫为她上了药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