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是谁
第六十七章是谁
楚戌的藏身地点就位于勾戈军队驻扎之地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中,此地不引人注目又有足够大的地方,最是适合藏身。只是这里太过简略,别说是与长安勋贵府邸相比,就是与望京城的私宅都相差甚远。
严明元被推出来的时候风沙迷了眼,抬眼间看到眼前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神色一冷。
“是谁?”
楚又萱冷冷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道:“昨日还是风光无限的世子爷,今日就要坐在四轮车上,你可真是痴情。”
眼中的沙子被揉了出去,严明元微微眯眼,轻蔑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带我去见肖檐。”楚又萱扯了扯嘴角,想到竟然被他骗了那么久就恨得牙痒痒。
她最讨厌被人骗,尤其是被楚蘅芜的男人骗。
“你想要杀了他?”严明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挑断手筋的地方。
“他的命是我的,我要亲手杀了他,至于你,愚蠢至极,活该被人骗。”
“你——”楚又萱脸色一变。
严明元轻蔑看她一眼,对身后侍卫挥了挥手。
四轮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楚又萱目光阴森,直到严明元远去,方才愤愤收回目光。
什么镇国公世子,等她成为了大业的公主,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杀了泄愤!-
身上的铁链重达百斤,稍有动作铁链便会随着动作发出哗啦声响。此地至阴至暗,即使争着眼睛所见也是一片漆黑,四处寂寥,偶尔能听到各种虫子发出的嘶鸣。
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肖檐合眸,防止突如其来的光线将眼睛刺瞎。
车轮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听到严明元剧烈的咳嗽声。
“肖大人。”严明元说话时带着呼呼声,仿佛破败漏风的窗户,随时都能被风刮走。
门被关上,亮光被挡在外面,严明元身后的侍卫点了一盏灯。
肖檐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抬眼看到严明元身下的四轮车,短促又嘲弄地笑了一声。
他周身都是血迹,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里面曾接好的地方再次被人挑断,正不断地流着鲜血。
“严大人这是三条腿都断了?”他出声,语气尽显嘲讽。
严明元擦掉嘴角渗出的鲜血,抬眼看向肖檐,道:“肖檐,你很得意吗?你觉得殿下已经完全属于你了,所以你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
肖檐笑意微敛,沉声道:“只有严明元你会觉得这是炫耀,只有你小肚鸡肠百般猜测。你自卑、阴暗、卑劣,将殿下越推越远。”
说到一半,肖檐扯了扯嘴角:“殿下最讨厌将她变成谁身上的附属品,严明元,无怪乎她不爱你。”
“那殿下就爱你吗?”严明元冷笑:“你别忘了,殿下也讨厌别人骗她。”
“但是总要有人是例外。”肖檐勾唇,一字一句道:“而我,就是那个例外。”
他说的张扬又笃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嘲笑着眼前人。
严明元猛地从四轮车上站起,一把揪住肖檐的衣领,狠声道:“肖檐,你凭什么!?”
铁链晃动,愣生生将手腕处刮下一块皮肉,鲜血如注,顺着手腕漫延而下。
肖檐疼得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道:“因为我是肖檐。”
“那我把你变成我这般呢?”严明元想到什么,眼中划过兴奋地光芒,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楚蘅芜看不起我,我倒要看看,等你变成这样的时候,又是何等光景。”
“你倒现在,都觉得殿下看不起你。”肖檐略带怜悯的看着他。
严明元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回四轮车上,声音虚弱,却兴奋道:“但在此之前,本官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先放水。”严明元对侍卫道:“要盐水,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受到什么地步。”
肖檐毫不畏惧,只是道:“严明元,拿走我父亲私印的人到底是谁?”
地牢已经开始漫水,浓度极高的盐水漫上他身上的伤口,让他脸色一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铁链也跟着晃动。
“肖大人,民间说你明察秋毫,你真的猜不到是谁吗?”
“什么意思?”
轻轻盖住自己的鼻子,严明元勾唇,提醒道:“能靠近肖丞相的人寥寥无几,那些人绝大部分都和肖丞相一起被斩,那么剩下的人呢?”
盐水已经漫上脚踝,肖檐周身都染上鲜血,呼吸之间都能感到撕裂般的痛苦。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严明元,喉结滚动,道:“你是想说,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严明元面带讽刺:“肖大人这不是很快就猜出来了吗?”
“不可能!”
肖檐猛地往前走了一步,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可能,母亲觉得不会动父亲的私印!”
父亲死后,母亲带着他一路从长安到荆州,中间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哪怕是在青楼生不如死的时候,母亲也在告诫他让他为父亲报仇,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是母亲做的!
“你不相信?”严明元心中升起一阵筷感,继续道:“其实肖大人也知道,除了年夫人再也没有人能动肖丞相的私印,只是你一直不肯相信罢了。”“我不会杀了你。”严明远转动车轮一点一点往外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日回长安,你可以亲口问一问年夫人。”
“哦,对了。”严明元转头继续说道:“你和裴大人不是在调查镇国公府的门客吗,那人名叫祝风,就住在长安南巷内,是个说书先生,说不定肖大人以前还与他擦肩而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