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弑狼》(1)
误入歧途丰源城是一座集旅游与工业于一体的现代化城市,其繁华成度和国内的一线城市有的一拼,正因为其特殊原因,丰源火车站也是一个人流密集区,每天通过丰源火车站进出的人不下百万。通常繁华的火车站也是三教九流常常光顾的地方,比如三只手和职业乞丐,此时在火车站的门前柱子旁就蹲坐着一位形同乞丐的少年。
少年圆圆的脸蛋看起来虽然不怎么帅气,但绝对可爱,是那种容易和女人相处的类型。他穿了一身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迷彩服,上面不知被磨破了多少个洞,只是被补丁给补了起来,而他脚上登着的那双大头皮鞋真的应该进入历史博物馆了。穿的虽然是破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洗的却非常干净,这把他和那些真正的乞丐划清了界线,可还是有人把他视为乞丐,甚至有一两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会往他的脚边扔枚硬币。少年也不客气,只要有人扔钱给他,那他就马上捡起来装入口袋,并冲那人露出憨厚的笑容。这可不能怪少年,谁让来这丰源城的时候老爹只给了他一张火车票,他身上是连一分钱也没有,坐了一天的火车到现在也还没吃过东西。摸摸口袋里面捡来的八毛钱,少年心想要是再有人给他扔点钱的话,那他就能到不远处的小食摊上面弄点东西吃了,他可真是饿坏了。
少年一想起老爹就是一肚子的气,从记事起他就只记得自己跟老爹呆在深山里面,一直到他现在十八岁,这还是第一次出山。这次出山是有条件的,他必须到部队里面当兵,最少要两年,两年之后他想要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少年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很奇怪,可据老爹说他是一名弃婴,是被老爹捡来的,要不然早就冻死了,所以老爹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不过对于这一说法少年多少有点怀疑。少年对于老爹的身份也一直很奇怪,这十八年来老爹时不时的会消失一段时间,把自己一个人扔在那森林里面自生自灭,偶尔回来一次会对自己施加更严格的训练。
拿这次出山来说吧,老爹足足消失了两个月,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叫到身边问自己想不想出山。
出山,少年当然想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要逃离这大山,可每次在他将要到成功的边缘时都会被老爹抓回来,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出山的想法。一听到老爹要让自己出山,少年简直乐疯了,对于出山的条件也一口应了下来,参军!
老爹绝对是一个有神通的人物,他要送少年去的部队并不是一般的部队,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必须经过严格的考核,这十八年来他对少年的训练就是为了应付这么一次考核。如果少年没有通过考核的话,那就会再次回到这大山之中,至于以后还有没有离开大山的机会,那就不得而知了。
“妈的,我一定要通过考核,至少这样可以暂时离开老爹了。如果在部队里面混上两年,那我可就.”,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混两年就再也不用回大山里去了。表面上少年好像非常的恨老爹,恨他把自己关在大山里面一关就是十八年,可实际上少年非常的尊敬老爹,要不然也不会给他“老爹”这么一个称号。
“阿嚏!”,少年伸手揉了揉鼻子,这真是奇怪的事情,自己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可现在竟然感冒了,头还有点发烧。想想可能是因为离开大山太兴奋了,再加上这一路上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样才给了病毒可趁之机。
看着眼睛前穿流不息的人群,少年眼珠子来回转动着,自己下火车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老爹所说的那会来接自己参加考核的人还没有到。
“啪。”,一枚一元的硬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少年以最快的速度把硬币抄在了手里面,这才抬头冲已经走过去的那扔硬币人笑了笑。
一块八毛钱,少年站起了身,这钱虽然少了一点,但在这物价飞涨的地方应该也可买到两个馒头才对。刚刚向前走了两步,少年就被一个女子给挡在了面前。少年有一米七八的个子,可是站在对面的这女子脚上穿了一双高根皮鞋,显得个头比少年还要高。
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拥有高挑的身材,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束搭在背后,一付红边墨镜使她那本就冷俊的面孔显得更加美丽,黑色紧身上衣使得胸前那两座高峰傲人的耸立着,没有一点多余脂肪的小肚露在外面,下面是和上身配套的黑色短裤,把那圆翘的臀部完美地展现出来,再下来是修长如玉脂的长腿,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眼前这个女子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算得上极品中的极品,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无尽的诱惑,尤其是对于长年呆在大山中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少年来说。可惜少年现在实在是太饿了,这女子和远处的馒头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因此少年并没有多看女子一眼,只是客气地讲道:“对不起,请让一下。”。
“你迟到了。”女孩开口向少年讲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冰冷。
少年一怔,回头看了看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有点不信地伸手指着自己问道:“你你是在和我说话?”。说着少年就马上明白过来地叫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来带我去参加考核的人,对吧?”。
“考核?”,女子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盯着少年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少年现在已经认定这女子就是来带自己去参加考核的人,眼睛又在女子身上转了转,真没有想到来带自己考核的人会是一个女的,而且还这么的漂亮。听到女子问话,少年低头来回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脸不解地问道:“我的衣服怎么了,这可是我最好的衣服了。”。说着少年想到对方刚才说自己迟到了,就略有点生气地叫道:“喂,我可在这里等你一个多小时,怎么能说我迟到了?”。
女子抬手看了看时间,显得不耐烦地讲道:“算了,我们快点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见对方说走就要走,少年连忙叫道:“等一下!”,说着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冲卖饭的地方跑了过去。没过多久少年就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葱油饼,一脸笑容地叫道:“我没有找到馒头,不过那老板真是好人,我虽然少两毛钱,但他还是卖给我了。”。
女子显得非常不乐意,冷冷地叫道:“走吧。”。
一辆火红色的宝马车早就停在了那里,女子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面,而少年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面。当少年看到这红色宝马车时就发出一声感叹,部队就是有钱,连来接自己去参加考核的车都这么的好,那当官的坐的车又该是什么样子的?此时少年已经把一张葱油饼全吃到了肚子里面,虽然没有一点饱的感觉,但是和之前比起来明显要好上许多了,他伸出那只沾了油的右手向女子笑道:“你好,我叫李亮,你呢?”。这可是老爹交待他的,见到别人要有礼貌,而他感觉自己现在就非常的有礼貌。
女子皱眉看了看少年右手上面的油渍,发动起车子讲道:“苏珊。”。
“嗡”,随着油门踩下,车子也就飞速跑了起来。
李亮见苏珊不愿和自己握手,就略显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接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不该问的不问吗?”苏珊不耐烦地叫道。
不该问的不问,这个李亮听说过,部队里面好像叫这个保密守则,另外还有几条他记得不大清楚了。李亮耸了一下肩叫道:“好,不问就不问。”。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金融大厦里面,苏珊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皮箱扔给李亮叫道:“拿着。”。李亮接过皮箱感觉并不是太重,而且为女士服务也是应当的,就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来到大厦的天台之后,苏珊向李亮吩咐道:“把箱子打开吧,东西在里面。”。
李亮把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被分解了的狙击枪,嘴上露出一丝笑容,心想原来是考我这个。这是一把德式gl56型狙击步枪,别以李亮呆在大山里面就什么也没有见过,老爹给了他一台笔记本电脑,他从上面学到了很多东西,只不过那台笔记本不能上网而已。虽然李亮是第一次见到这真家伙,但是在电脑上对这把狙击步枪也有所了解,在狙击枪家族里面并不能算得上出色,不过远距离有效射程却达到了两千米。李亮一边组装着这把狙击枪一边把枪的优缺点给说了出来,完了还冲苏珊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李亮心想如果这个就是考核的话,那自己的回答一定能得到高分,只是不知道考官在哪里,想着就看了看苏珊,不会就是她吧?
苏珊没有理会李亮,趴在天台上向远处看了看,突然叫道:“来了,你做好准备?”。
李亮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想考核自己的射击,于是就趴在苏珊身边,顺着苏珊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透过瞄准镜李亮只看到了来往的车辆和不住涌动的人群,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射击目标,于是问道:“目标在哪里?”。
苏珊把望远镜从眼前移开,扭头奇怪地看了看李亮,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又强忍了下来再次看向远方,轻声讲道:“两点钟方向,看到那个被四个人围在中间的人了没有?没有头发的那个,他就是你的目标。”。
李亮顺着苏珊所说找了过去,很快苏珊所说的目标就进入了他的视野,那是一个头发全脱,身型发胖的中年男子,身高应该不到一米七,穿了一身蓝色西装,隐藏在近视镜下面的眼睛露出一丝的恐慌,不断左右瞟动着路人。李亮马上就发现对方恐慌的原因,他的双手抱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子,箱子的把手和他的手腕被一付银亮手铐相连在一起,从他那么在意箱子的程度来看,那个箱子里面一定装着什么贵重物品。再看走在那中年男周边的四人,四人虽然没有刻意的做作,但他们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动作不经意间就把想要靠近中年男子的人给分了开。高手,这是李亮对那四个人的评价,一看就知道这四个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想要雇佣这么四个人并不是普通价钱就可以的,这更突显出那个箱子的重要性。
看来这个箱子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标,李亮心里面对自己这样说,嘴上却讲道:“锁定目标。”。
“杀了他。”苏珊淡淡地讲道。
“什么?”李亮惊叫了一声,扭头看向苏珊,竟然要让自己射杀那个人,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这算什么考核?
苏珊再次把望远镜从脸上移开,回头看着李亮反问道:“不杀了他,那你的任务怎么能算完成?”。
杀了那个人是对自己的考核,这是不是在开玩笑?李亮脑子里面迅速地思考着,从苏珊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个要被杀死的不是人,而是畜生一样。握着枪柄的手不经意间用了用力,李亮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他知道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这说明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一枪射杀目标的话,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深山里面的时候,为了生存李亮杀过不少的动物和野兽,有一次他甚至赤手空拳和一条巨蟒搏斗过,并最终活了下来,可他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在战争年代当兵杀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现在必竟是一个和平的社会,又有几个当兵的杀过人?虽然李亮也曾经想像过参军之后会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到时候也许会杀人,但是他绝没有想过杀人的事情会来的这么快,直接就列入了考核之中。
李亮想了很多,可那只用了很短暂的一点时间,见到苏珊那认真的表情,他又在想,胆量,这个才是他们考核我的内容。想到这里,李亮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声,心想对方一定早就安排好了。比如说刚才并没有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检查枪枝和子弹,说不定这枪有问题而根本无法射出子弹,又或者那颗子弹有什么问题,反正被定为目标的那个人是不会死的,他们这一关主要是考自己的胆量,看自己敢不敢杀人,或者看自己服从命令的程度。如果自己连枪都不敢开的话,那就会失去参军的机会,到时候也只有回大山里面陪老爹了,这个可不是李亮所愿意的。
“好。”李亮轻叫一声就再次瞄向了目标。
“距离八百五十米,风向正西,风速三米.”苏珊开始为李亮充当起了观察员,一连报出了一串相关的数据。李亮耳里听着所报的数据,心里却在调整着心情,他还有一丝的怀疑,考核的真是自己的胆量吗?因为思绪没有完全集中,所以听到耳里的数据并没有转化成相应的调整动作。在报完数据之后,苏珊稍等了一下并没有听到枪声,就扭头冲李亮叫道:“开枪呀!”。
此时目标再向前走上十多米就是一个转角,只要一转过弯,那就会失去目标。李亮忽然把枪放下来,扭头问道:“可不可以把这个瞄准镜取下来?”。
苏珊一怔,随即讲道:“随你的便!”。
“咔”,李亮手掌在瞄准镜上面轻轻一磕,瞄准镜就掉在了地上,接着他就起身端起失去了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对向了目标。李亮从来没有用过带瞄准镜的枪,透过瞄准镜会让他失去信心,没有把握打中目标,换句话来说,他不相信那个瞄准镜。
八百多米的距离,配备了瞄准镜的枪可以把目标拉到眼前,可是失去瞄准镜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概念?那么远的距离即使想要看清一个人都困难,更别说是准确地射击打中目标了。
李亮却好像并没有想过这些,他闭上了眼睛,短时间内就使自己那略有些烦燥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同时也感觉着风向、风速,甚至空气的温度。当李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目标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像他在深山里面所猎杀的野兽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目标而已。几乎在李亮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枪声也响了起来,子弹飞转而出,而李亮自己却愣在了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枪没有问题,子弹也没有问题,为什么这两样都没有问题?”李亮低声嘟囔着。
拿着望远镜观看着的苏珊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轻声叫道:“正中目标。”。
正中目标,这个李亮当然知道,虽然他没有去看,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打中的,因为他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信心。就在目标转弯将要消失的时候,子弹从他的后脑穿进,又从前面穿出,他是当场毙命的,可是在李亮想来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不管考核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他真的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