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少年受启蒙萌发迁徙意
对金融一窍不通的老张说出融资的建议后,他们想着怎么去促成此事,因为洪泰的勇往直前,没人再去考虑可能出现的后果。
他们想了种种可能,并提出了解决的办法,郭浩然进行了分工。
经研所的人负责去疾风调研,通过财务评估疾风有没有倒塌的危机,如果有这个迹象,他们将去找嘉城的主要人物谈疾风的去向问题,这是经研所的本职工作。
尚志浩回龙城召集各大银行阐述红阳的未来,先给接下来的融资吹吹风。
洪泰这个当事人,找金融界的精英负责资金募集的具体流程。
郭浩然要求的时间很紧,只有一周运作的可能,超过这个时间,疾风的未来堪忧。
有了紧迫感,喝酒的气氛淡了许多,匆匆结束饭局,众人散去。
郭浩然回到家,爱人看到他紧锁眉头,体贴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今天是为凌晨朋友的事,此事太大,我真怕这位朋友一个不小心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郭浩然铁心想促成收购成功,不仅仅是情意,更有对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企业负责的大义。回到家,才去想后果。
郭妻敲了他一下,“你这正是胸无点墨的表现,既然插手,就是有凌晨的因素在里面,有他的存在,你才会不计后果,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凌晨会给你提建议的。”
郭浩然眼睛一亮,“当着他们的面,不能去打这个电话,现在给他打,只需问,我这样安排是不是可行,他如果同意,说明此事的把握度非常大,有他的话垫底,也能增加信心。”
兴奋的拿起手机,按了老弟的名字,郭浩然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边,拨了这个看到便亲切的号码,他才觉察好久没听到兄弟的声音,以致忘了汇报这茬。
等了一会,手机出现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声,接着在打,依然是重复的声音,他这才想起,尹老告诉他,凌晨正在深山搞调查。
此时的梅凌晨正在一户山民家中做着手工活,一旁蹲着一男一女的孩子,他们很崇拜住家里的叔叔,因为他手中的老藤已变成手杖的模样。他们都不会想到,这根混杂在废材堆的紫藤,问世后,会引来一串悲欢离合。
刻了几刀,梅凌晨指着刻过的地方,耐心的讲解,“这一刀的刻痕比较深,用刀时,要把力度控制在刀尖,不要急,缓慢移动,不然,很可能滑刀,那们这件作品就不会完美了。”
男孩很认真的点点头,仔细观察着他手中的动作,又刻了几刀,梅凌晨放下刀,甩甩酸了的手,“一件让人赞叹的作品,都是用持久的恒心来完成,千万不要觉得慢,成名的雕刻家,为了一件能产生轰动的作品,他们可能会用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一点,你在以后的创作中一定要切记。”
“梅老师,又在教阿仔呀,教会他有什么用,别浪费你时间了。”门外进来一名汉子,边脱着身上的雨衣边说道。
梅清晨严肃起来,“阿文大哥,你千万不要有这是不务正业的想法,我不是专业的雕刻师,却能看出孩子对雕刻的灵性,雨停了,我回去买些雕刻方面的书与刻刀,托人送过来,他看不懂的你一定要仔细给他讲解,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往往诞生在贫瘠之地,因为他们最接近自然,能感受到最震撼人心的美。如果你仍然不当回事,下次来我将把他带走,找专业人士教他。”
看到被雨留下的山外客人这么重视,阿文郑重起来,“你有学问,这样说,一定是真的,为了孩子的前途,干脆我把他送给你当儿子,在你的关爱下,一定会比山里有出息的多。”
梅凌晨摇摇头,“不是我不想现在就带他出山,而是他一旦看到山外的景观,很可能失去那颗执着的心,刚才我说过,唯有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去完成梦想。你要知道,一名出色的艺术家都是在孤独中产生。”
阿文看到搁在一旁的手杖,拿起,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有声,“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艺术,一根枯老藤,竟然被你打磨得这样光亮。”
梅清晨笑笑,“这只是雏形,离完成还早着呢,整个完成后,拿出去卖,上万都有人要。”
阿文一哆嗦,忙把手杖小心的放下,大吼一声,“阿仔,跪下给老师磕头。”
男孩没有犹豫,急忙跪倒,梅凌晨见此,慌忙扶起男孩,“我当老师不够格,最多是启蒙,三年后,你带孩子去见我,如果他一直对雕刻这么热爱,我会安排他的未来。”
有了梅凌晨承诺,阿文兴奋的又穿起雨衣,他要去把在邻居家帮忙的老婆叫回来,中午做顿大餐,来感激帮助他们的人。
阿文走后,梅凌晨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烟雨笼罩的大山。
进入大山已有十日,这十日恍如隔世,他看到深山之中人们的疾苦,也看到他们不思进取的惰性,而感触最深的是,这里人们善良、淳朴、友爱,这是幸福生活的基础。如果按我的设想,将这里的人们迁徙他地,他们获得物质生活的满足,而失去了初始的天性,这算是幸福的环境吗?
梅凌晨没有意识到,他应师兄的邀请,是来找条致富路,看到这里人们的艰难,他忘了初衷,而是想到迁徙这个很庞大的工程。
思绪万千之时,阿文与老婆的手中提着肉类蔬菜等物进了家,包着头巾的妇女扬扬手中的鸡,“梅小哥,中午我给你做风鸡,你有口福,全村就大奶奶家还留着一只。”
梅凌晨大为感动,妇女口中说的村,其实只有六户人家,这仅有的六家,却分散在山中各部,山顶、山腰、山脚都有人居住,他们是依山体寻找平坦点地方,随意建处安身所。
想来他们夫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是分头给自己借过节才会做的食物去了。
梅凌晨看着呵呵乐着的女主人,她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他接过手中的风鸡,鸡毛未退,入手很轻,上下翻看了一下,“没破膛的鸡,难道你们是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来进行保存吗?”
阿文得意的一笑,“这就是你们山外人吃不到的美味,风鸡,也叫风干鸡,就是利用风吹干肉中的水分,这才能常年保存,持久不坏。”
看到梅凌晨还在研究,女主人拿过鸡,“跟我去厨房,你就能看到风鸡是怎么做的。”
拔去鸡毛,梅凌晨看到鸡屁股被绳子扎着,明白了诀窍在这里。
女主人很麻利,没一会便拔光了鸡毛,把鸡放到水中洗了洗,便扔进了锅里。
阿文坐在土灶前烧火,梅凌晨端了个小木凳坐在他的身旁,“阿文大哥,你们这里的条件受地形的制约,很多现代的东西没有出现在这里,尤其是没电,难道就没其它想法吗?”
阿文听出了意思,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每年山中花开时,都有游人到我们这里,他们问的很直接:你们这么贫困,为什么不去山外寻落脚之地?有时我会告诉他们,习惯了。后来问的人多,我便笑笑,算是回答了他们的怜悯。”
梅清晨大感意外,阿文被风霜刻画过的脸,让人看到了生活的磨难,而他出口却是富含人活着的真谛,“阿文大哥,你文化程度不低呀,看来是有故事的人,能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