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噩梦

既已开了口，后面的话也就好说下去了。顾启明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乔艾时，便对她的身世产生了怀疑，特地秘密安排曹管家去调查艾艾的身世。

但是他最后却告诉我了一个再表面不过的假信息。

这么多年来，我交待给他的任务不少，这是罕见的没有成功的事例之一。

按说这种事情，曹管家不会查不到更深的信息。

这是其一。

其二，你没发现，最近曹管家的情绪和行为都有些诡异吗？”

说到这里，顾启明看着林婉仪，似乎想在她那里寻找一种共鸣。

林婉仪只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好像完全不知所云的反问顾启明，“诡异？为什么这么说？我没有太注意到啊。”

见林婉仪没有发现什么，顾启明自顾自地又说下去，“要说具体的事情，我也说不好，但是就是感觉他现在有些与以前不同。

不光做事情有反常规，而且经常心不在焉……”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顾启明绞尽脑汁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样子，林婉仪温婉一笑，直接问道。

“这么说吧，我感觉他像在故意在针对艾艾，每次艾艾在这里的时候，他的表现不像是欢迎的样子，所以……”

顾启明说到这里顿住，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婉仪。

林婉仪当然知道他下面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承前启后的，很明显顾启明是在怀疑乔艾被绑架一事与曹大业有关。

“启明，”

林婉仪笑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水都凉了，先把水喝了。”

顾启明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端着刚才林婉仪递给他的热水，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看着顾启明喝完水，从他手里接过水杯，林婉仪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看是你多心了吧。

曹管家在咱们顾家是多少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办事情从来不马马虎虎。

这都是咱们有目共睹的。

要说现在办事不如以前，那毕竟也是年岁大了些，不比得以前年轻的时候精力旺盛。

再说了，他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针对艾艾？

你想啊，以前小优在家的时候，他一直都对小优照顾有加，小姐前小姐后的跟着，现在对她唯一的骨血只可能更好啊。

我觉得你可能是过于担心乔艾的安危，有些紧张过度了。”

林婉仪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再加上她的声音一直温婉舒缓，给人一种真实感，所以顾启明突然就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

再一想，都觉得自己有些猜忌心过重，于是，也笑笑，随后便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昏昏沉沉中，乔艾一直在不安中度过。

惊吓与疲惫当中，她本该好好地睡一觉。

可是根本没有安安静静地睡超过五分钟。

很快便会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周承宴衣带不解、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时而温柔地安抚她，让她不要再害怕；时而用自己温暖有力骨节分明的双手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想给予她更多的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觉乔艾睡得还是极不安稳。

周承宴的眉快拧成了一个疙瘩。

床上的乔艾，那张面色苍白、几无血色的小脸儿上，一双秀眉同样也是紧紧地拧在一起。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角开始不断渗出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到枕头上，很快便浸湿了大片枕巾。

嘴唇在不停地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使了半天的劲，嗫嚅着别人听不清地字眼，含糊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音。

很明显，她又在做噩梦了！

周承宴俯身凑近她的小脸儿，用极尽温柔舒缓的语气说话，“艾艾，别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呢，我不会离开你的，一切都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呢……艾艾……”

一声声动情地呼唤，终于让深处噩梦当中无法自拔、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的乔艾感受到了一丝丝力量。

只见她蓦地睁开双手，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瞪着一双惊恐万分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周承宴，失声痛哭起来，“承宴……我、我、我杀人了……我把那个人给杀了……我、我是个杀人犯……我竟然成了杀人犯——”

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挣脱开周承宴的手，用力地攥成拳头，想要猛锤自己的头部。

周承宴一把将她的手拽住，倾身上前将浑身颤栗的乔艾搂在怀里。

“艾艾，艾艾，放心吧，你没有杀人，那个人并没有死，他只不过被砸晕了……”

周承宴赶紧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诉乔艾，当然措词用了最能让她马上安稳下来的一个词，以解除她的这块心病。

虽然，周承宴恨不得那个人立马死去，无论如何，他是罪有应得。

但是看到乔艾自责成这种程度，他还是庆幸那个人没有马上死掉，他再咎由自取，也不能让他的死连累了乔艾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当中。

“你说什么？”

果然，周承宴的话唤回了乔艾的心神，她定睛看着周承宴，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那个人——他没有死？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虽然我很希望他能死，但是他真的没有，现在就在医院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