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信封上的地图
索莎娜拉着陶乐思的手,把她拽回陶乐思的房间里。
“我晚上去你的房间里找你,但是你不在房间里,门也没有锁,我就坐在椅子上等你,”索莎娜指了指房间里的椅子,“我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索莎娜说,她大概睡着了几分钟,忽然听到有人推开门进来了。她以为陶乐思回来了,抬起头一看,进来的人居然是失踪好几天的安娜塔西亚。
安娜塔西亚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盖在面前。她没有理会索莎娜,而是径自在床边翻来找去。陶乐思在那张空床垫上放了些纸袋子,她将纸袋子翻得哗啦哗啦响。
索莎娜问道:“安娜,你这些天都去哪了?”
安娜没有回答,却只是重复地嘀咕着一句话。
“信封呢?信封呢?……信封放在哪里了?”
索莎娜觉得不太对劲,她想要站起身,安娜却忽然停下来,站直了身体。索莎娜看到安娜的睡衣前襟,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她一惊之下坐起了身,发觉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房间里空空如也。
陶乐思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安娜找的是“信封”,而不是“信”,为什么?
“我本来以为只是做了个噩梦,”索莎娜说,“但是我看到你放在安娜床上的纸袋子真的被翻乱了。”
陶乐思看了看那堆纸袋子。从商场买完东西后,她把包装袋整理到一起,暂时堆放在安娜的床上,现在确实被翻得有些凌乱。
陶乐思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了亨利寄给安娜的信。
“安娜走后,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在安娜床下发现了这封信,但是听你的意思,安娜找的好像不是信,而是信封。”
陶乐思将信纸从信封中抽了出来,将信封翻来倒去地看。
信封看起来就是最为普通的样式,用厚牛皮纸裁成,正面贴着邮票,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康拉德音乐学院的地址,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特殊记号。
“这种信封可以翻过来。”索莎娜突然说。
“什么?”陶乐思不解。
但是索莎娜看起来好像有点激动。她如宝石般蓝色的眼睛灼灼发亮,她把几乎是银色的长发甩到脑后,从陶乐思手中接过信封。
“这种信封可以拆看,反向再折起来,用胶水粘好,这样就能使用两次了,”索莎娜说,“如果你给别人寄信用这种信封,回信的时候他还可以再用这个信封。”
说话间,她从陶乐思的抽屉里翻出一把裁纸刀,麻利地裁开信封中缝位置,将信纸展开摊平,翻了过来。
信封的另外一面,赫然是一幅用钢笔画出来的地图,地图上端大大地写了三个数字“667”,另外还用钢笔潦草地标注了几个点,比如“练舞室”“瓦格纳夫人的房间”之类。
陶乐思看了看地图,心里一沉。
这是原著中所描写的,进入学院下方密室的方法。
安娜进入了密室,所以她被学校老师发现,随后被灭口了?
索莎娜也看着信封上的地图,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桃乐丝,她们……她们说得对,学院底下确实有一个迷宫。”
这个传闻,陶乐思在原著中也看到过。学院学生之间一直流传着一种类似于米诺斯迷宫的传说,内容大致是说学院底下有迷宫,迷宫中还有个怪物,凡是进入的人就再没有办法出来了。
安娜看起来应该是误打误撞进了迷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索莎娜此刻反倒兴奋了起来。她对陶乐思说:“我想去迷宫里看看,说不定安娜就在那里,时不时还出来一下,跟大家开开玩笑。明天是周天,老师都不在,我们一起去吧。拜托了,桃乐丝,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陶乐思现在怀疑索莎娜不太聪明。
不过可能这就是女主角光环。其他不管,莽就是了,反正作为女主也总能存活到最后。
问题是,她可不是女主角,她是个炮灰角色,她随时有可能会被希尔达灭口。
呃……不过目前情况看来,希尔达在与她共舞一曲《一步之遥》之后,仍然会毫不犹豫地杀她灭口吗?
陶乐思问艾斯比:“原著有没有设定,比如说地下密室一进就死?”
艾斯比说:“您好,没有的哦。地下密室就是地下室而已,这些老师也经常进去的。”
如果没有什么危险的话,去密室看看也好,说不定还能提前熟悉一下祭坛环境,获取更多关于赫卡忒的线索。
艾斯比及时提醒:“但是密室里面真的有怪物哦,是一个恶魔,真的会杀人放血的那种恶魔哦。不然您认为为什么看到的安娜塔西亚是那个样子,行为艺术吗?”
索莎娜见陶乐思没有说话,她以为陶乐思在犹豫,伸手轻抚陶乐思的脸侧,将她垂在额前的头发拂到耳后。
“你怎么了,朵拉?”索莎娜问,“不会有事的,我们只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马上就走。”
陶乐思点点头:“好。”
正如索莎娜所说,星期天一大早,学校宿舍里面空空荡荡,老师和学生都走得七七八八。索莎娜告诉陶乐思,这里很多师生都住在附近的村镇,每到周末,就会回家去。也有些人会选择提前一晚离开,去附近的城市采购或游玩。
她们从宿舍楼走出来,溜进了教学楼里。
教学楼一共有五层,一楼用作练舞室,二楼是钢琴琴房和老师的办公室以及休息室,三楼是弦乐系的琴房教室(索莎娜说经常能听到三楼传来痛苦的拉锯声音),四层则希尔达夫人的房间,五层则被一扇铁制栅栏门锁着,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不知道其中在搞什么飞机。
按照信封上的地图指引,两人走到了四层。入眼是一个很小的门厅,地上铺着破旧的地毯,眼前一扇雕花木门紧紧关着。
门厅中有一扇窗子,陶乐思走过去,从窗前向下张望。
楼下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对面大厦前站着一个头戴软毡帽的女孩,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索莎娜叫了陶乐思一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她果然没有锁门!快过来。”
“她没有锁门?她不会还在学校里吧?”陶乐思担心地问。
“没关系,她周天不在学校里,但是她不会锁门,因为会有人过来打扫卫生。快,我们赶在打扫卫生的人进来,把钥匙偷走。”
索莎娜所说的钥匙,就是指五层栅栏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