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没那么大的脸

“一个孩子的话。”曲老太太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应该是也懒得这么装了，挪了挪身子看着曲氏：“叫你回来也是想要个人情的。”

嚯！

姜曦到没想到这老人家能如此直接。

“我知道，母亲吩咐就是。”曲氏很平静的看着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姜曦的脸上：“听说你是县令的义女？”

“是。”姜曦看着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抿了抿嘴角：“你舅舅多年来屡试不第，明天又要科考，想要走一走县令这边的路子。”

“走不了。”姜曦语气温和：“义父已经得了消息，今年就要回盛京了。”

“升官了？”曲老太太皱了皱眉，看曲敬：“这弯弯绕绕我说不清楚，你来说。”

曲敬过来坐在曲老太太身边，清了清嗓子：“我前几日听说咱们这边府学是可以引荐的，我和娘商量过了，请阿姐帮个忙，你们家如今日子发迹了，但娘家不需要你一分一毫，就这一件事想要求你帮忙。”

“所以，不是外公病重才叫我们回来的？”姜曦脸色就沉下来了。

曲氏伸出手拉姜曦。

姜曦抿了抿嘴角：“府学是要考进去的吧？若你学识足够，进去府学会难吗？这一步靠别人引荐，进去了又能如何？往后的路想要怎么走？”

“你。”曲敬也黑了脸。

姜曦看曲氏一眼，又说：“帮忙可以，这样吧，这几日你们好好伺候外公，药我们送来，想要走后门进府学，让外公来说。你们对我娘没有亲近的意思，我娘还眷恋着曲家的养育之恩呢。”

“姜曦，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曲敬到底是忍不住了。

姜曦冷笑出声：“跟谁？更一个叫曲敬的人啊。”

“我是你舅舅！”曲敬怒了。

姜曦就那么看着曲敬：“你对我娘可有姐弟情分？和我娘没有姐弟情分，你给谁当舅舅？想要进府学，外公说一句就好使，这事儿没有不成的，娘，咱们回家。”

曲氏还不想起身，姜世安过来扶着曲氏：“娘，咱们大包小裹回来外祖家，进门到如今无人说一句话，没有一碗水，你还不想走？”

姜曦已经抱着姜媛往外走了。

曲氏被姜世安这么一说，也是心寒，下地往外走。

姜福生在最后，看了眼曲敬，语重心长的说：“想进府学啊，那就好好伺候岳丈大人吧，岳丈大人康泰，阿曦是说到做到的。”

说完，快步往外来了。

姜曦扫了眼灶房的方向，冷嗤出声。

一家人上了马车，王二赶车往外走，还不等出了吴家庄，曲氏就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姜曦握着曲氏的手，并不阻拦她哭。

就算明知道是养女，曲氏满心期待的回来就是认这份亲，可曲家这一盆冷水淋下来，谁也受不了。

“娘，你别哭了。”姜世安坐在曲氏身边：“他们压根儿就不把咱们当亲人的，热水没有，烟囱都没冒烟，可能人家都没想到咱们都来了，就想让娘回来，吩咐你给那曲敬塞到府学里去呢。”

“娘知道。”曲氏止住了哭声：“咱们家没那么大的脸，曲敬有本事自己去考。”

姜曦拍了拍曲氏的手臂：“娘，你没发现他们对外公的态度也不寻常吗？难道以前也这样吗？”

曲氏摇头：“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外公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可这都好几年没见面了，到底怎么回事也说不清。”

姜曦安抚曲氏：“阿媛给开了药，每天都派人送过去，等过几天听听消息。”

“阿曦的意思是？”曲氏狐疑的看着姜曦。

姜曦眯起了眼睛：“就看他们到底多想去府学，有病不给治也是奇怪的很，明明是从小夫妻，亲生子女，这里面怕是还有别的内情。”

“能有什么内情？阿曦，娘知道的，娘有一些小物件都是你外公收着的，原本娘出嫁的时候就要给当嫁妆，结果你外婆不知道怎么说的，最后没给我。”曲氏说。

姜曦低头想了想：“娘，你说小时候被拐子拐走的？是你记得的吗？”

“不是，是后来你外婆无意间说漏嘴的，当时阿学和宝儿都四五岁了。”曲氏说。

姜曦看曲氏眼圈还含着眼泪，唇角抿成了一条线，一狠心说：“娘，若你身上有什么小物件能作为寻找生母的凭证的话，给你也无妨，除非是值钱的东西，可要真是拐子拐了你，值钱的物件还落得到他们手里吗？”

曲氏本就是个聪明的，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

“所以，哪里有什么拐子？她们偷了你养在身边才是真相。”姜曦冷哼：“让你骨肉分离多年的他们有什么脸和你要养育之恩的恩情？”

“可你外公对我一直很好。”曲氏轻声说。

姜曦别开目光：“那只能证明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读书人，或者说事情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马车里安静下来了。

“大小姐，送二小姐去程家庄吗？”王二问。

姜曦看曲氏这副模样说：“不用，回家。”

“是。”王二赶车往家里去。

回到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姜曦问姜媛：“阿媛，外公的病几日能好？”

“好好照顾的话十天半个月就行了。”姜媛并不受别人情绪影响，乖巧的坐在姜曦身边小声说。

姜福生接过去话头说：“这事儿倒也不能着急，也不能单单就送药过去，每日都送一些米粮瓜果，别让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