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兄弟？

江浪眉心微微皱着，手掌安慰地抚着他的脊背。

他温声说：“游轮还有一会才能开回港口，你如果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去找泽狮玉，好不好？”

泽殷轻轻点了下头。

泽狮玉被关押在一间改造好的房间里，泽殷见到他的时候，他被拷在椅子上。

那椅子并不大，泽狮玉坐在上面，有些狭小，并不舒适。

泽狮玉垂着头，精致打理好的头发有些乱，西装扣子崩开，带着灰尘。

领口的昂贵胸针也折断了，那颗墨绿色的宝石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银色底座耷拉在胸口。

曾经成熟矜傲的上位者成了被俯视的狼狈囚徒。

泽殷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泽狮玉。”

泽狮玉浑身一震，慢慢抬起头，第一次用仰视的姿态看泽殷。

他还是在唤：“小宝。”

一如往昔。

泽殷眼睫一抖，背在身后的手握紧。

这一刻，他难以说清自己的情绪。

泽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浪。

一看到江浪冷冽的淡色眼眸，泽殷的纷杂的情绪就安稳下来。

他稳住心神，一字一句地问出他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师砺，我妈妈的死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真相？”

泽狮玉眼神一动不动，仍旧看着泽殷，姿态很安静，像是要把泽殷深深地刻进脑海。

他哑声道：“没有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没有回答第一个。

“那你为什么要杀师砺，”泽殷眉头锁着，语速很快，“又为什么把师法交给我？”

泽殷是真的不明白。

他不相信这是泽狮玉的什么自我牺牲。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让泽殷从小到大过得那么糟糕？

太荒谬了。

话音落下，泽狮玉没有回答。

他还是看着泽殷，眼底却翻涌起鲜红的血丝。

他略抬起手，严实的手铐发出清脆声响。

房间里的警察厉声呵斥他：“老实点！”

泽狮玉的手再度垂下去，手腕上一圈擦破皮的血痕，可他毫不在意。

低沉的声音嘶哑，似乎其下酝酿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小宝，我们是亲兄弟。”

泽殷眼睛猛然睁大，脱口而出：“不可能！”

泽狮玉嘴角冷冷地一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他们是亲兄弟。

这才是他痛苦的真正原因。

他见过他那披着人皮的恶心父亲，朝拜一样对小孩子顶礼膜拜。

他厌恶师砺，厌恶得想要他去死。

但他还是忍让到了十八岁。

因为他不放心把泽殷交给任何人。

只有成年，他才有能力拿到泽家的一切。

师砺太恶心，可更恶心的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原本，他真的想做个好哥哥的。

可他做不到。

他克制，但又沉沦。

一个人翻滚在最浓稠黑暗的深渊里，他多想把泽殷拉下来，多想染黑那一抹纯白。

可理智和底线禁锢着他。

他活不了，也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