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乔韵文带上了副银制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又换了辆马车,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了“清浣绾”。
迎客的伙计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迎面而来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热情的把他迎进了门。
“清浣绾”的伙计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每天南来北往见识过形形色色不少人。像乔韵文这样带着面具来,不以真面目世人的人也不是没有。都是些想来玩,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了身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了他们出入风月之地的虚伪公子。
乔韵文就是这个心态,他不同于萧王爷,是个闲散王爷,风流名声在外,不在意这些。
他身为朝廷命官,当朝丞相。朝廷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官员出入风月场所,但毕竟影响不好,要是被人看见,传出去了,有损他的官誉。
乔韵文在伙计的带领下进到了“清浣绾”,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点了一壶酒,几个小菜,左右环顾一周,打量起这京城里的第一雅楼来。
待乔韵文这边刚一落座,二楼雅间里梦泽言就收到了消息。
梦泽言冷笑了一声,摩挲着指间的扳指,冷声道:“他终究还是来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通知大理寺,准备行动。”
“是。”
说罢,他就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清浣绾”。
乔韵文在大厅里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二皇子梦泽言的身影,又抬头看向二楼的仅有的一处雅间的方向,里面黑漆漆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他思索着,是萧王爷的情报有误,还是他火不好,恰巧二皇子今天没来?
他正思考着,丝竹之声响起,他闻声望去。
舞台上,女孩面带轻纱,身穿一件他从没见过的样式奇怪的舞裙。那舞裙的袖摆极其夸张的大,五颜六色的,在摇曳的烛光的照射下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七彩色的光芒。那两条袖摆上的花纹绣的栩栩如生,华丽的无法形容,巧夺天工就像一对真的蝴蝶的大翅膀一样,不知道是怎么织出来的;衣身又素缟的很,只有中间腰带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两种极其不搭的风格组合在一起又是如此的契合,好看的很,足见设计者的巧妙。
乔韵文先是被这一身衣服吸引,随即是穿着这身衣服的女孩和她那曼妙的舞姿。
女孩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然起舞,如同一只美丽的花花蝴蝶在花丛中扑闪着翅膀旋转跳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灵动而富有生气,与此同时还不显轻浮。犹如蝴蝶仙子下凡,嬉戏人间,一举手一转脚都挑拨着他的心弦。
他痴痴的看着舞台之上的女孩,如此如醉,心脏的跳动随着她轻点的舞步而律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梦如幻,让人热血沸腾。
“好美!”他感叹道,“只是可惜了,如果她有一副好的容颜的话,定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瑰宝。”
旁桌的客人听到他的感慨纷纷嗤笑了起来:“这位兄台,你第一次来吧,没见过阿娘姑娘的真容,她可是‘清浣绾’新一届的花魁娘子,美得跟天仙似的。她的容颜比她的舞还好看呢,当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哩。”
“什么!”乔韵文吃惊。
随着他这一声诧异,一阵清风吹过,是安安特地为这支舞设计出来的场景,客人们感受到一阵清凉,轻柔的水雾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与此同时,安安那遮在脸上的一层轻纱被清风吹起,她一个转身面纱飘然的掉落在地下,她绝美的容颜展露在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迷倒众生,现场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乔韵文呆呆地望着舞台之上的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痴了眼,看迷了情。
他忍不住站起了身,大厅里的众人宛如无物,耳朵自动屏蔽了满场欢呼的喧嚣声,世界安静下来,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舞台上的她一个人而已。
他遥遥相望,看着舞台上的人儿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心脏骤然的有那么一瞬停滞,随即又疯狂的、剧烈的狂跳起来。
心脏异常的跳动,让他心口发紧,钻心的疼。
他把手放在心脏的位子,感受着它强烈的律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心头,她是他的,就该是他的!
没有缘由的,就是这样理所当然。
他觉得她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直到一曲结束,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原来他竟是不自觉的站着看完了一整场表演。
回过神来,他暗笑自己痴傻,都多大的人了,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竟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失态。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酒,舒缓心神。
心中那股震撼、焦灼的感觉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畅快感。仿佛终于找到了那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无比的愉悦,不可言说。
他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她,随着她身形的移动而转移。
嘴角微翘,说明他此刻心情不错。
直到这时,震惊过后,他才反应过来,牡丹竟然骗他!对他说阿娘姑娘长得极丑,所以那天他的寿宴“清浣绾”的妈妈才没有让她过去,所以她才无时无刻不带着面纱。
如今看到安安的真容,哪里是牡丹嘴里所说的奇丑无比,只怕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牡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他撒这种弥天大谎。让他差点就错过了这么一个如此合自己心意的美人。
还好他今天过来了,见到了阿娘姑娘的绝美容颜,让他找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那个人。这就是天意,她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她是属于他的,他如此想着。
妈妈走上了舞台,开始了今天的竞价。她下意识的望了眼二楼雅间的方向,烛光已灭,显然二皇子已经走了。
她暗自有些失望,看来今晚是叫不出五百两黄金的高价来了。不过也没有太失落,毕竟五百两黄金实在是太非正常的价格了,不可能一直都是这个数,妈妈心里也明白,早有准备。
而且如今阿娘新晋成为了新一届的“花魁娘子”,就是没有五百两黄金,各位也相继竞争起来,这最终的叫价也低不了。
妈妈笑盈盈的站在舞台上,高声起哄:“各位爷,可以叫价了,看看今儿个是哪位爷有福气进到我们阿娘的房里,与其一度春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