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说说看,想怎么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说说看,想怎么死?”
程悦风完好的那只手紧握着方向盘,满头冷汗的大口喘息,还好,还好他刚才反应快,及时放出水盾挡在了前面,不然他肯定要撞个头破血流。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车辆失控的惊惧感中抽离出来,眼镜此时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他擡手揉揉眼睛,赶忙伸手摸到车门上的把手打算开门下车。
但还没来得及动作,不远处就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不急不缓的朝着他这边靠近,程悦风整个人有些僵住。
空旷无人的城市里,在异能者敏锐的听觉中,脚步声格外的清晰,传进他的耳朵里,简直如同催命符一般可怕。
他搭在车把上的手微微颤抖,一点点的侧过头,车窗外的倒车镜中,男人的身影就映在里面,随着耳中此时对他来说如同炸雷般的脚步声,逐渐的靠近过来。
而后,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了,对方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程悦风瞬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移开了目光,慌乱的握着车把去开车门,但似乎是因为刚才撞到了哪里,车门有点变形,一时之间打不开。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急切的暴力扯拽,但是用力过猛,直接将把手拽了下来。
他五官瞬间扭曲的将其扔摔在脚下,而后侧过身,曲腿猛地踹出去。
结实的车门也抵不过异能者的全力一脚,巨响中被踹开,他猛地钻了出去,朝着来人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
江堼看着他逃窜,冷笑了一声,依旧保持不慌不忙的步伐,注视着他恨不得脚踩风火轮一般逃跑的背影,享受这种捕捉猎物的乐趣,不会挣扎的猎物有什么意思呢。
就是要让他求生,让他跑,让他挣扎着想摆脱这种既定的命运,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那个时刻,才是最有趣的。
伤了一只手,让程悦风不好保持平衡,奔跑中总是会偶尔踉跄一下,他喘息着盯住前面的街道,寻找一条合适的生路。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寂静中只有他慌乱的奔跑声,可这没有让他松一口气,反而感觉心中突来一种强烈的惊惧。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猛地向前一扑,飞窜而来的水流因为他的动作扑了个空,没有缠绕上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扭动了几下。
程悦风甚至都没有擡头去看,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继续向前跑,刚才真的是扑空了吗?
他回想对方上次应对异化物的时候,只要那个男人想,他总有办法捕捉猎物,将其捆缚拉扯回去。
要是真想一下子就抓住他,不会只放这一条过来,他是故意的,他在玩弄自己。
程悦风的眼中泛起血丝,如同到了生死边界的困兽,他愤恨,他不甘,他屈辱,可最无力的,是他根本没办法跟对方抗衡,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实力有多强。
如果逃不掉,那么结局必定逃不过一个死字。
他还不想死,他在末世里熬过了这么久,拥有了令多少个艳羡的异能,他怎么能这样死在一个无人的破落小县城里,他应该活的更久,应该做人上人!
“啪”的一声,疾速而来的水流猛地抽在他的后背上,使其狼狈的跌倒在地,好死不死还压到了受伤的那只手,疼痛让他的神情有些扭曲。
脚步声又开始靠近了,顾不上缓解,他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但是脚腕被凉意缠绕,向后拉扯了他一下。
程悦风的身体又跌回到地上,并且持续向后拉拽,他被向后拖行过去,他下意识想扒拉住地面,但被磨破了指尖也无能为力。
水流也在他身边凝聚,一头缠上他的腰身,一头飞舞出去绕上附近的灯柱,他的身体这才停了下来。
可是还没有完,脚腕上的力道并没有停下,依旧在向后拉扯他,并且一点一点的持续在加力,他开始感觉到脚腕上的疼痛。
继续这样下去,在路灯被拉倒之前,恐怕是他的腕骨先被扯断,程悦风咬咬牙,凝聚另一条水流过去缠上拉扯自己脚腕的水流,反向施力,缓解自己脚腕承受的压力。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那条水流被对方的包裹住,而后融为了一体,他无法再控制它了。
怎么会这样?!
程悦风瞪大眼睛,咬牙想要再次释放水流出去,但在那之前,他脚腕上的力道猛然加大,他清晰的听到了“咔啪”一声响,随后就是钻心的疼痛,在这种痛感下,他的异能散去,身体整个又被拖拽着前行。
骨头断掉的脚腕还被这样暴力拉扯,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额头上的冷汗大滴的落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
他剧烈的喘息,神情在一瞬间发狠,擡起手,数十根水刺在他的头顶凝聚,在他挥手而下的同时,疾速飞射而去。
看着漫天的水刺朝着自己而来,江堼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水幕在他身边凝结,连异能碰撞的声音都没有,那些水刺尽数被容纳其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他垂眸看向已经被拉拽到近前的人,笑道:“跑的还愉快吗?”
他们一逃一追,此时已经不在刚才的街道,梁楠他们也没有跟过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单独直面这个人,程悦风知道自己已经逃无可逃了,他撑着地面有些艰难的坐起身,苍白着脸色擡头看他,“学长,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江堼弯下腰,看着此时还在跟自己装可怜的人,道:“这些疑问,等你去了地府,应该能得到解答。”
程悦风抿唇,收紧满是擦痕的手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刘炀跟齐尚,都是被你杀的。”
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疑问,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是啊,我太善良了,”江堼站直身体,踢了下他断掉的脚,看着他因为疼痛扭曲的神情,很是愉悦的笑道:“怕你一个人上路太孤单,给你找了伴,让他们陪着你。”
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逃不了,既然他们之前那么团结的对付自己,现在也应该团结的一起下地府。
“啊,忘了告诉你,”江堼点点自己的脑袋,“齐尚死之前还嚷嚷着让我杀了你,好留他一命,刘炀也说,如果我能放过他,他可以给我做事,包括对付你。”
程悦风闻言嗤笑了一声,这些狗东西,之前需要依仗他的时候,一个个乖巧听话,指哪儿打哪儿,却又出卖他出卖的比谁都快。
他擡起脸,道:“那我还应该谢谢学长,帮我解决了两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不客气。”江堼非常不谦虚的应下了这声感谢,“说说看,想怎么死?”
程悦风无声的垂下头,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念在我们曾经同为校友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痛快,”江堼点点头,下一秒,却很是恶劣的道:“不可以。”
程悦风擡起头,“那你……”
“我就是问问,”江堼耸肩,“又没说一定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