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通天道
天亮时,我推醒白纸扇:“天亮了!”
白纸扇哼哼一声,翻个身继续睡,无奈我只好爬起来,走到室外洗漱。
果然,这是个废弃已久的村落,到处是齐腰深的荒草,但房屋大体保持完好,我想可能是这里的环境较好,没有较大的风雨。不管从哪方面看,这村落很老了。
昨晚,他们已经村子里转了一圈,到处检查,没有看到人,更没有近期人类生活的痕迹,从痕迹上看,也许有三十年,或者五十年,没有人来过,那石板路的缝隙长出的杂树都已经很高。
淘气指点着水源方向,从山壁上高高落下一道瀑布,落入深深的水潭,我想如果这瀑布规模再宽一点,可能突破某个世界纪录。交通方便的话,也是个绝佳的旅游点。黑色的山壁上一道高高落下的悬泉,很是壮观。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淘气正把两台车挪到村子里,白天的视线就好很多。我估摸着他自己就行。电兔接替白纸扇,正在值最后一班。
昨晚,白纸扇他们并没有闲着,而是借着灯光将小村和周边检查一遍,他来接班时说过,村后的山壁、喇嘛庙将是重点检查对象。既然是秘密通道,入口总是要隐藏起来。
我觉得重点是喇嘛庙,所以刚吃完饭,叼着烟就走进来看,这里石板铺地,建筑也基本完好。只是庙里黑洞洞的,我没带手电筒,只好反身回去拿。
“帽子,快过来这边!”白纸扇声音发颤,我几乎不相信那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急忙跑过去。
白纸扇正站在喇嘛庙后的岩壁前,眼前的岩壁上,长满了粗大的攀缘植物,似乎是某种树藤,只是,那颜色竟然是诡异的粉红。长着葱绿,刺针状的叶。
“枯骨藤?”我问。
白纸扇得意的点点头:“枯骨藤,那个德国少尉战后成为一名植物学家,他的书里提到过这种树藤,生长在喜马拉雅山北麓断裂的岩壁中,为了掩盖羊蝎子的秘密,他没有提到发现这种植物的地点,因此受到学术界的质疑,但最终,他也没向任何方面透露这个发现的地点,甚至,因此丢掉了博士学位。”
我想起白纸扇这些天做的功课,知道这家伙确实了得,白纸扇掩饰不住得意:“战后审判中,他们被定为犯罪组织,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隐藏自己这个身份,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剥夺博士学位的事情,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生的,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法律上的犯罪追诉期,现在明白,他只是为了避开这个地点。”
淘气和电兔都闻声过来,四下张望打量,只是那枯骨藤虽然长相奇特,但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发现,我们是来寻宝的,不是植物学家。见白纸扇忙着采摘那藤蔓打算做成标本,就有些着急:
“老常,我们来干嘛的?弄这个干嘛?”
“搂草打兔子,不耽误事!”白纸扇说着,手里动作很快,见我不满,嘟囔着说:“这东西有用的。”
“帽子哥!”忽然传来一声,原来是淘气在庙里叫我,走过去看,淘气高举着强光手电,照亮了神龛上的神像:“你看。”
我皱皱眉,怎么看,这神像也不像是某种神,因为空气洁净,神像上没有多少灰尘,也没有通常的,恐怖电影上常见的蛛网笼罩,神像是某种黑颜色石头,或者泥土质地,外形倒像是一个带着头盔的摩托车手,
电兔和白纸扇也跟了进来,猛一看到,白纸扇失声大叫:“这是汉斯·斯通!”
“汉斯?”电兔问:“是德国人么?”
我想起了资料上的介绍:“汉斯·斯通,生于1923年,德国斯图加特人,母亲是英国女侯爵。英德双重国籍。自幼学习成绩优异,柏林大学历史文化专业毕业。同时还是斯图加特射击冠军,登山运动员,是三次登上欧洲最高峰勃朗峰记录的保持者,1939年11月在尼泊尔失踪。”
白纸扇用欣赏的口吻说:“行啊,帽子哥,越来越上道了,等回去以后,干脆跟着我写论文好了,就凭你这记性,混个小康没问题。”
我没心思开玩笑,路走到这里,却不知道下一步往哪儿去,心里焦躁:“你想说什么?”
电兔问:“那,这个德国登山运动员,怎么会在这儿有庙?谁给他修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