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宅 - 弃奴持刀重生 - 今州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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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宅

腐宅

高骊几乎是一夜没睡,隔天一早踏出天泽宫时心里总有股嗜杀冲动。

脑海里有乱七八糟的思绪翻滚,走路的时候,他怪异地觉得一步灵魂飞,一步灵魂落,踩在沼泽里一样。

早朝时他浑身充满低气压,坐在高座上时厌世厌得想灭世,以至于揪着内阁撕吵的两拨人声音越来越小,总怕高座上的凶厉傀儡君主在酝酿蛮力,待会暴起拧掉谁人的头颅当皮球踢。

不少文臣内心发出哀叹,扼腕长叹皇帝若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就好了,那他们便不会沦为如今时时提心吊胆的模样。

但户部和刑部近来在互翻旧账,何卓安一派和梁奇烽一派吵得不可开交,政事上掰扯不开,便揪着对方一派的人品私德节操互相攻击。

梁奇烽含沙射影:“谁不知道何尚书红妆压弓箭?一年胭脂面蔻丹指,能有姜尚书勤于提石榴裙搭功,抵得了糙陋儿郎夙兴夜寐十年业。姜尚书也是能人,可真是一娶得双,坐享齐人之福。”

谁都知道姜云渐娶了何卓安嫡妹后便遣散了旧妾,偌大姜府只一个主母,摆足了伉俪情深的名头。但姜云渐又时常借妻之由与何卓安过分亲近,与妻姊的关系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现下二人关系被冠以情|色牵动,何卓安还没生气,姜云渐便先怒发冲冠了。

两派人怒而互揭老底,何系骂梁家府上私刑盛行如私狱,梁系骂何家私养貌美女子到处联姻如私窑,真正能互为攻克的点却只字不提,比如何家暗地里放行的雪利银钱,梁家几乎摆到明面上流通的烟草商贸。

吴攸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巴不得他们撕扯到残肢体乱飞。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悠长的哨声,他有些疑惑地擡头看到上面去,距离不近,看不清高骊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那双冰蓝眼睛冷得像两簇鬼火。

哨声还没停下,众人就听到锐利的鹰唳从朝堂外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见一只壮硕的海东青惊雷般飞进来,滑过一道令众人懵逼的弧线,最后停在了皇帝的肩上。

吴攸内心扶额:“……”

好端端的,又在整什么?

礼部的老朝臣和老御史都出列来上谏,斥责朝堂之上不可携禽带兽,污了国祚洁净理应将禽兽杀之。

高骊歪过脑袋,海东青顺势给了个可靠的贴贴,他不带疑问语气地平铺直叙:“尔等看到禽兽了?禽兽当杀?”

两位上谏者面面相觑:“正是,老臣亲眼看到在陛下右肩之上……”

高骊慢慢转过眼珠子,瞟向梁奇烽:“奇烽,你也看见朕肩上有禽兽?”

其他世家只知眼下的君主是吴家一手推上去,现在听他点名梁家,多少有点反应不过来。

梁奇烽远比其他人懂得媚上,当即出列高声道:“臣未见!”

高骊缓慢道:“朕倒是看见了一个禽兽。”

他擡手指向了何家派系里的一个户部五品官员,清楚记得盖过的雪片奏折里有一封是弹劾此人,折子上数目清晰地指责其人在两个月内受贿六十万两白银,借税务之便逼死商户六家,论晋律当斩首抄家。上谏的是个实名举证的寒门小官,彼时高骊在奏折上披了个准,但被弹劾的无事发生,上谏的没几天就被贬出长洛调往千里外的偏境。

高骊准确地叫出了那个官员的名字,被指的人一脸惶惑地站出来。

梁奇烽一见到他指出了一个何家派系的人出来,二话不说便高声附和:“陛下慧眼如炬,臣亦看到有一禽兽耳!”

被点名叫出来的官员涨红了脸争辩起来,高骊沉声将那份奏折上弹劾的罪名念出来,最后问:“朕所说的这些罪,有哪一条是冤枉了你的,你来说。”

那人就地跪下语无伦次地大呼冤枉,高骊眼睛看着他,手指向何卓安:“既然你说你冤枉,那便由梁尚书彻查你,若罪名有一条属实,你应当受的刑律,由你的顶头上司何尚书来承受。”

何卓安的落眉一跳,刚出列要开口,忽然见眼前有一道黑影裹着腥风飞来,惊得忍不住后退,被姜云渐搀扶住了。

他们看着那只大张着翅膀在空中腾飞的海东青,仓促之间寒毛直竖。

“陛下!”

“朕没让你们开口。”

高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些异常,但他喜欢这种异常。

他再叫一遍那户部官员的名字:“朕再问你,你当真冤枉?”

梁奇烽得意洋洋地回头看,皇帝能把刀递到他手里,他求之不得。

那跪着的官员汗流浃背,惶恐地先看了旁边的何卓安,姜云渐先于她抛来冷冽警告的一眼,看他的眼神如看一个死人般。他再擡头,冷不丁看到眼睛发亮的梁奇烽,恐惧几乎掩盖了理智。若不承认,一进刑部……梁家十八道酷刑,得挨到几道?

高骊专注地竖着耳朵,听到了那人颤颤巍巍的认罪二字。

梁奇烽冷笑:“此非禽兽,何为禽兽?”

不知为何,高骊的心情突然好极了。

他一字一顿地模仿方才上谏的老朝臣的语气:“禽兽当杀。”

话落,哨声响起,海东青扑向了那官员。

*

高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巳时才慢吞吞地起来,张口又是先喊“绛贝”,继而才喊“玄漆”。

听到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外堂回应,高沅一骨碌爬起来,没人伺候衣鞋穿得稀里糊涂,头发更是梳不好,一气之下直接披头散发出去了。

到了外堂,只见谢漆的背影站在食桌边,梁家一堆奴仆都候着。

高沅脸上挂不住,退回里屋去喊谢漆过来,别扭地让他帮自己整理衣着。

结果就看到谢漆面无表情地冷着那张暴殄天物的脸:“你十五了。”

高沅被堵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擡腿去踹他,谢漆一闪身,人掠到五步开外去了。

高沅踹不到人,还险些重心失衡栽倒,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你躲什么?!绛贝就不会躲!”

谢漆就当没听见:“殿下自己叫个别的人来帮你。”

“我就要你伺候我!”

说着他转身要走,高沅急得快步上来,谢漆耳朵听着声音往旁边一闪,高沅没刹住,一把倒栽葱地摔到了地上,若是没两层地毯铺着,怕是得磕掉个门牙。

谢漆看着高沅趴在地上不动地躺尸,一上一下安静半天,他伸手拎起了高沅的后领,把这个披头散发掉眼泪的小疯子拽起来,半推半带地把他丢到妆镜台前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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