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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亲吻

p.亲吻

能见到顾为覃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11月底,月考安排在这个周末,下周六则是家长会。

周五放学时覃涣在校门口被顾为覃叫住了,顾为覃从一辆黑车上下来,径直走向怔在原地的覃涣,他递给覃涣几张草稿纸:“明天英语可能会考的短语和句型,今晚回去看看。”

覃涣有点疑惑,下午许令德已经来三班转交给他顾为覃写的英语笔记了,这几张纸怎么没一起给?不过人家一片好心,这点儿疑问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覃涣接过:“谢谢。”

“下周日……”顾为覃话音蓦地顿住,过了几秒,他转了话头,“再说吧,考试加油。”

覃涣捏着纸的手指一紧,虽然以顾为覃的成绩并不需要这种祝福,但他想说:“谢谢,你也是。”

周四月考成绩出来了,覃涣的英语成绩稳步上升,总分比上次高了16分,级部名次却退了2名。覃涣对这个成绩并不惊讶,从小到大他都不是所谓的尖子生,纵使进了a班也是在班里吊车尾的水平。

他自问已经很努力了,六岁之后的他再也没看过电视、玩过电脑,初高中微机课的打字考试覃涣的成绩永远倒数,就连手机都是章静颖专门买的老年机,长年戴的智能手表最主要的功能不是看时间而是定位,在和顾为覃约定放学辅导前,覃涣从来不敢在回家路上耽搁一分一秒,等红灯的时间长了覃涣都要小跑几步弥补多余的用时。

章静颖杜绝了一切可能阻碍他学习的事物,而覃涣也乖乖听话埋头苦学,可总有人比他聪明,总有人比他努力。

十年间成绩起起伏伏,身上的伤痕出现又消散,覃涣已经接受他是个普通人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这样的人,大家明明可以活得平凡且幸福,但他的父母还在幻想他能成为金字塔顶尖的人,所以这不是他的错。

所以……不是他的错吧?

覃涣拖着脚步走在滨海大道上,海浪打到路基石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吓得覃涣浑身一哆嗦,一瞬间他以为时光倒流回昨日。

“啪!”大门一关,章静颖把手提包重重地砸向覃涣,覃涣正蹲着换鞋,右臂忽然被东西砸到,整个人重心不稳斜坐到地上。

覃炳川听到声音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玄关处:“考得怎么样?”

“自己看。”章静颖已经骂累了,她把成绩单甩给覃炳川,自顾自去厨房烧水喝。

覃涣准备走到客厅中央跪下,然而他刚坐正,覃炳川看着成绩单冷冷地说:“跪着过去。”

覃涣浑身一顿,停了两秒低着头膝行到客厅,在两人回来前覃炳川正在看书,此刻覃炳川拿着书回到客厅,走到覃涣面前:“擡头。”

覃涣仰头眼睛垂着看向地面,覃炳川用书拍了拍覃涣脸颊:“总结原因了吗?”

他使的力不小,覃涣的脑袋连带上半身都随着他的拍打左右摇晃,覃涣低声回答:“基础知识不扎实。”

“啪!”覃炳川突然大力拍了一下,覃涣整个人被拍倒摔在地上,被打的左脸颊立刻浮起红肿,和爆青筋的白皙脖颈连在一起分外醒目。

覃炳川把书丢到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金融杂志,一边卷一边擡脚踹覃涣的胸口:“背了几遍?为什么没背熟?”覃炳川穿着拖鞋踩在覃涣的喉咙下方,拖鞋宽松,可能怕动作间鞋飞出去,覃炳川踩的力度比穿皮鞋要重一些。

覃涣感觉肺部开始发胀,呼吸变得困难,起初在踢踹的间隙还能抽空咳几声,到后面就来不及换气了,只能从喉咙溢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咳……嗬……”

被踹到的地方先是发麻,大概过了几十秒覃涣才感到疼,钝痛透过皮肉渗进内脏,心脏一梗一梗的速度骤然加快,跳得也更加用力,覃涣意识到耳边一直听到的“咚咚”原来是自己的心跳声。

覃炳川又踹又打了好一会儿,覃涣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停下动作,拿脚尖将覃涣的脸拨正,接着走近一步瞧了瞧,覃涣微睁着眼,还清醒着。覃炳川转身往卧室走,章静颖从厨房出来叫住他:“别打了,明天他那个同学约他补习,被人看到丢人现眼。”

覃涣躺在地上看着章静颖的嘴张张合合,他却听不清内容,好像脑袋上扣了个玻璃罩,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朦朦胧胧的。

刚才不能大口呼吸,此刻没了钳制覃涣张嘴想要吸气,肋骨的刺痛通过呼吸的起伏传入神经,他吸进气道的不是空气,而是细针,随着覃涣的每一次呼吸,无数的针穿过口腔鼻孔进入气管,覃涣觉得自己的肺被扎穿了,气流从数不清的针眼中溢出,发出持续的嗡鸣声。

啪啪的声音再次响起,覃涣惊醒过来,他看着面前的沥青马路,他已经离开那个家了,他现在要去找顾为覃。

不知道顾为覃怎么说服了章静颖,昨晚睡前章静颖让他今天下午去顾为覃家复盘考试错题,他很想现在就去,可……

覃涣摸了摸左脸颊,睡了一觉起来依旧红肿发热,在海边吹吹风好些再去吧,到时候如果顾为覃追问就说睡觉压的。

覃涣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沙滩上坐下,海波随风扑到沙滩上,停在覃涣脚尖前几公分,然后又随风回到大海。12月的港城已经入冬,衣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耳边全是风声、海浪声,时间的流逝在广阔天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

手机忽得响起来,覃涣看清屏幕上顾为覃的名字,他接通电话的同时清了清嗓子,然而一张嘴覃涣被海风呛得咳了起来,一时一句话都说不出,电话对面的顾为覃先开口了:“怎么还没来?”

覃涣看了眼手表,居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迟到了,覃涣急得压下嗓子里的痒意:“我……咳咳……”

不知怎的咳嗽就是止不住,越急喉咙越痒,越痒越想咳嗽,顾为覃大抵听到了海浪声:“你在海边?”

覃涣连忙点头,脑袋发晕,他没有意识到顾为覃看不见他的动作,覃涣觉得自己可能被吹感冒了,不能传染给顾为覃:“对不起,我有点事儿,今天就不过去了。”

顾为覃没有说话,细微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过来以证明对面并没有挂断,过了一会儿,顾为覃平淡地说:“知道了。”没等覃涣出声就挂了电话。

脑袋晕晕沉沉,覃涣举着的手无力地垂下落进沙滩,所有的声音变得遥远,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层层海浪缓慢地蠕动,连同空中的白云一起扑向他……

嘶,小腿处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覃涣伸手去碰,好凉,他猛地睁开眼睛,光晕消散视线变得清晰,他刚才昏倒在沙滩上,涨潮的海水不知何时漫过他的膝盖,小腿上昨天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经过海水浸泡又痒又疼,覃涣缩了下腿,还好,还能动。

覃涣不顾咔嚓作响的关节慢慢站起身,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才过了二十分钟,现在走到巴士站可以准时回家。覃涣捡起沙里的书包,转过身却看到一个人朝他跑来,那人背着光覃涣看不清他的面容。

见覃涣回身那个人的脚步猝然停住,温暖的曦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刺得覃涣眼眶发酸,他向覃涣伸出手,动作间柔光爬上他的侧脸——是顾为覃。

顾为覃没再靠近,隔着几米远,他依旧举着手臂:“覃涣,过来。”

覃涣本来也准备回去了,他擡起脚走向顾为覃,然而脚下的沙子被海水浸湿,如同泥沼一样锁住他的脚,覃涣腿一别整个人往前扑倒,可他没有如预料中摔进泥里——顾为覃接住他了。

顾为覃疾步上前单膝跪地,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抓住手臂,在覃涣脸着地前抱住了他,覃涣腿软地跪在泥沙上,擡眼正对上顾为覃的眼睛。覃涣这才发现,顾为覃的脸色比平时白,他不自觉伸手抚上顾为覃的脸颊,还好,是温热的,只是有点湿。

清醒时的覃涣断不会做出这种大胆举动,不过此时的覃涣头脑发热,暂时失了分寸。

“顾为覃……”覃涣想问你怎么来了,想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想问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顾为覃一言不发,敛着眉眼,直勾勾盯着覃涣等他的后话。

“对不起。”覃涣把所有的关心咽了回去,这些话都太亲密了,他不敢说。

悄无声息是暗恋的准则,他已经越界了,顾为覃没有怪他,是人家大度,他不能再过分地妄想顾为覃喜欢他。

没有喜欢,也不要讨厌他。

什么都没有,维持现状,就很好。

覃涣思绪纷飞,没注意顾为覃冷下来的脸色。顾为覃讨厌听覃涣说“对不起”,覃涣从没说过这三个字,遇到他认为需要道歉的事情覃涣都说“不好意思”或者“抱歉”,虽然意思相近,但覃涣似乎有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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