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启程

第085章启程

圣空老人看了南宫景一眼：“那姑娘你了解多少？”

南宫景想了想,就轻轻摇头：“林姑娘的出身很简单，但她的人和她的出身好似没有一点关系，照理说,那样的家境是出不来那样的人才，大概除了师叔,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来历。”

圣空老人：“为人呢？”

南宫景：“我看不透，瞧着像是菩萨心肠，但感觉又像是冷情冷性，目下无尘。”

圣空老人：“你师叔很看重她？”

南宫景：“这倒是真的,师叔护她护得紧,那几天我是什么有用的都没打听出来。”

圣空老人慢慢倒着茶水：“你师叔如今将镇邪司里的术分出来,独立成一个署。”

南宫景：“嗯，我听说了,这消息传得很快,才几天，就已经成了帝京权贵圈内最热议的事,现在很多人都等着看那位林姑娘，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打听，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圣空老人淡淡道：“你游手好闲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收心了。”

南宫景正在吹着茶汤,闻言便有些无奈地道：“我出来的时候，我爹也说要给我找个什么差事，怎么您老人家也提这茬,家里如今是缺我这一碗饭吗？”

圣空老人：“别的地方也没有合适你的位置，如今既然多了一个术署,你便先去那里多学学吧，以后你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南宫景一怔，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

圣空老人瞥了他一眼：“你真当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偷学那些东西，不知道你都做过些什么。”

南宫景在术法上很有天赋，但所有人都知道，圣空老人不仅不喜术者，对术者也一直存有忌惮之心。因此打小就知道该怎么讨长辈欢心的南宫景，一直就不曾显露过自己在术法上的能力，如今他想干点什么，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南宫景仔细看了圣空老人一眼，确定祖父当真没有动怒，微微绷紧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去，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

圣空老人：“你可知，我为什么不喜术者，甚至是忌惮他们？”

南宫景：“因为……唐国当年的灾厄，还有延续至今的邪祟，都是术者带来的，当年的北黎大祭司就是最强大的术者，让唐国付出非常惨烈的代价。”

圣空老人：“那位北黎大祭司已经死了，但他死后不灭，像一座大山，这么多年，一直压在我们头顶上！”

南宫景：“可我们如今也有了专门克制邪祟的星光之力，镇邪司的威名镇压四方，那些北黎余孽再翻不出什么大浪，北黎大祭司的尸块，也逐一被找到，逐一被消灭。”

圣空老人面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镇邪司，在真正厉害的术者面前，怕是不堪一击，星光之力或许能抵挡一二，但星光之力对宿主的元气消耗太大，终究不能持久。”

南宫景有些怔住，他没想到祖父对术者的忌惮竟到了此等地步。他学过术法，也称得上是有天赋的，所以他对术者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绝大部分术者，其实都不是玄衣卫的对手，术者最大的优势就是提前以术阵布置陷阱，但越是庞大的术阵，其成形的条件就越加苛刻。像北黎暗使那些人，修出了强大的入梦术，那是他们那边有独特的传承秘术，并且也是用了近百年时间才修习出的成果。

有此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那些人对镇邪司而言是个麻烦，但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圣空老人看了眼南宫景明显不认同的表情，淡淡道：“你们没见过他们真正的样子，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那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世间的东西！”

南宫景被圣空老人此时流露出的情绪所摄，好一会，才开口：“祖父，难道见过那等不该存在的术者？”

圣空老人陷入沉默，好似在回忆，许久后才道：“兴许见过。”

南宫景一愣：“兴许见过？”

他还从未在祖父脸上看到这般复杂的表情，似犹疑，似怀念，似激动，又似恐惧。

但也就那么一瞬，圣空老人便收敛了情绪，再次恢复平日里淡然的模样，然后看着南宫景：“你最近忙的那件事，都查出什么来了？”

南宫景又是一愣，随后苦笑：“祖父连这都知道，那想必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也不用我多说了。”

商队商人暴毙一案，他自听说涉及到邪祟后，就偷偷去跟了。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邪祟谋财害命案，却没想越了解，就越诧异，这案子牵扯到的人，多到有些不正常了。

圣空老人：“那你就说说我不知道的。”

南宫景想了想，便道：“商队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位商人，祖父可知他是谁？”

圣空老人：“谁？”

南宫景笑了，终于找到一件只有自己知道的事，便道：“此人名林钟山，是那林姑娘的二哥。也是我之前去了洛水县一趟，打听过她家里人，所以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猛地想起，再一查，果然没错。”

圣空老人闻言，默了默，才道：“如此说来，你师叔那边应当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南宫景点头：“肯定的，之前镇邪司就提出要接手这个案子，衙府那边却扣着不放，以师叔的性子，自是不会就这么算了。待他回来，谁都压不住，案子肯定得转到镇邪司。”

圣空老人：“你准备一下，去术署报到吧。”

很显然，只要案子转到镇邪司这边，颜掌令就一定会让术署的人参与进去。到那时，南宫景要想接触这个案子，除非他是镇邪司的人，否则颜鹤能打断他乱伸的手。

于是南宫景立马点头，心里直呼祖父想得周到。

一个刚成立的署，肯定有许多空位，但再多那也是有数。在帝京这个地方，似这等好位置，一般来说，除了拼人脉拼能力外，也讲究一个速度。

颜掌令还没回帝京，林副使也还未露面，但术署里应该有多少人，分别都什么职位，多少品级……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心里都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各方势力都想将自己的人安排进去。

他们当然知道颜掌令从来不看人情关系，但再怎么不看，术署需要人这是事实。只要挑合适的人送过去，只要能力够得上，颜掌令怎么都会收下一两个。

……

洛水县，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日一早，天才灰蒙蒙亮，陈玉娘就来敲林师师的房门，拿来一套这两天刚赶出来的新衣服：“是给二弟做的，他在里头怕是没有换的，你去了后，记得带给他。”

林师师接过来：“谢谢嫂子。”

陈玉娘看着眼前还稍显稚嫩的脸，眼圈有些红：“嫂子本该同你一块去的……”

照理说，即便陈玉娘不陪着，林家也应该安排一个男子陪林师师一块上帝京。但林师师如今已经不是普通的姑娘家，她有官身在，又是同镇邪司的掌令一起走，路上怕是会走得很急，不适合再带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