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怀疑
第106章怀疑
因前一个晚上,所有参考者多少有点劫后余生之感,加上有的人还受了伤,没受伤的那几位,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和惊吓。
所以这一天,除去被玄衣卫带走的那四名被邪物附身的人,余下的那十一名参考者,或是要回去休息,或是要回去处理伤口,或是要出去传递消息,总归都陆陆续续离开了镇邪司。
镇邪司的人也没拦着,只是依林副使的交待,做了登记,同时问每一位参考者,是否弃权?若是弃权,就可以不用再过来了,若不弃权的话,需记得考核结束的时间是明天酉时。
没有一个人表示要弃权,即便经过昨晚后,绝大部分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这场考核自己不可能通过。
林副使的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们隐约明白,这位突然出现的林副使,不是靠颜掌令的偏爱才站到那个位置的。传闻或许真的没有夸大,她在洛水县那边,确实为颜掌令解决过很大的难题,能力得到了颜掌令的认可,所以颜掌令才将她带到帝京。
而且,那林副使的态度,也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来。
和颜掌令一样,她不怕得罪人,也没有要考虑任何人的面子。被邪物附身的那四人,他们大致也晓得其背后的人是谁,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林副使居然连面都没露,居然直接将那四人交给了玄衣卫……她是真的不怕啊!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结结实实磕到了铁板,心里反而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进而会生出一种自我安慰——
打不过,主要是因为对方太强,不是因为我太弱。
所以这场考试若是被林副使给刷下去,虽是能力问题,但有这件事打底,怎么都能交待得过去;可若是主动弃权,那便是态度问题了,哪个主子会重用一个办事不积极,态度不端正的下属。
于是从镇邪司出来后,很多人仔细琢磨了一通,反而有点庆幸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
没多久,帝京各个府上,包括深宫内,陆陆续续都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
帝京书院也有一个湖,叫真心湖,比百草园的碧玉湖要小一些,但真心湖的景色不比百草园逊色。
下午,谢锦书正在湖边垂钓,只是他在这都坐半天了,还是没有鱼来咬钩,好在他也不急。
钓鱼他有经验,只要有足够的耐心,鱼儿总会上钩的。
终于,浮标动了,谢锦书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上午买了块豆腐,正好今晚用来煮鱼汤。
忽一阵风拂过,地上树影婆娑,前面湖水微澜。
随后有脚步声过来,刚刚咬钩的鱼儿马上被吓跑了。
谢锦书倒也不恼,只是有点无奈,转头,就看到谢不离,有点出乎意料的狼狈。
他叹了口气,放下鱼竿:“回来了。”
谢不离走到谢锦书身边,先是行了一礼:“先生。”
谢锦书站起身:“受伤了?上药了吗?”
谢不离:“已经用过药了。”
谢锦书挑的这垂钓之处,是靠着一株古树,他特意在树下摆着张小几和两张椅子,几上放着一套粗陶茶具两本诗集,小几旁边还有一口红泥小炉。
钓鱼若是累了,便可回这处坐一坐,看看诗篇喝喝茶,人生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此。
见谢不离那满身狼狈的模样,谢锦书便示意谢不离过去茶几那坐下,然后他给谢不离倒了杯茶:“是被林副使给刷下来了?”
谢不离拿起那杯茶,一口气喝了,放下茶盏后才道:“没有,是昨晚出了点意外。”
茶已经凉了,但今天天有点热,凉了的茶水喝起来更舒服。
谢锦书没再给他续杯,只是含笑地看着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打击。”
谢不离:“先生不想知道,昨晚百草园内出了什么意外吗?”
谢锦书叹了口气:“听说是有邪物混了进去,好在你们只是有几个受了点轻伤,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受伤的会是你。”
谢不离诧异:“先生是听谁说的?”
谢锦书:“前两年我教过的一位学生,他也去了百草园参加考核,今天上午我买菜回来时,正好在路上碰到他,便听说了此事。”
谢不离闻言,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不由皱了皱眉:“我是一开始没留神,才被伤到,谁料到居然有人真的敢在镇邪司动手脚。”
谢锦书:“镇邪司那等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你昨晚也算是得了教训,这样还要继续吗?”
谢不离:“当然,那位林副使可不简单,我之前确实是小瞧了她。”
谢锦书便不再劝,而是顺着他的话问:“如何不简单?”
谢不离沉默了一会,才道:“昨晚要不是她的术阵,那几名邪物应是已经得手了。说起来,昨晚无论是那几名邪物,还是驱使邪物的那人,这场较量,都是那位林副使胜了。”
谢锦书便又给谢不离倒了一杯茶:“仔细说说。”
谢不离拿起那杯茶,将他在百草园内所能观测到的术阵的每一个细节,都道了出来。谢锦书则起身,捡起一根树枝,一边听谢不离说,一边不时地在地上写写画画……
约半个时辰后,谢锦书道:“照着这几个点去拆解,应当就能找到你的东西了。”
谢不离看着地上那副图案,良久才道:“这……不是三重离幻术阵?”
谢锦书:“是三重半,那位林副使确实很了不起,这整个天下,应当是没几位术师能有这样的巧思。”
谢不离:“三重半?!”
之前他和南宫景打赌,两人都猜是三重离幻阵,因为猜的一样,所以后来又换了一个赌法。如今看来,即便他能通过考核,他和南宫景之间的赌约,竟是他输了!
谢锦书亦知道谢不离和南宫景之间的打赌,便道:“你太冲动了,输了也不算冤,实际上,赢的也不是南宫景,而是那位林副使。”
谢不离沉默了好一会,才垂下脸:“先生说得是,不离受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