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夜治愈
第六十二夜治愈
本来觉得只是来一个小孩子,唐镜堂没太当回事,可当她看见那个穿着绯色裙子的小孩时,拿着奶棒的唐镜堂愣住了,然后转身退到人群外,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可能是侄像姑,小姑娘完全就是陈朝朝的缩小版。
唐镜堂忽然就明白了陈申白的良苦用心,不是他们照顾孩子,而是用孩子来治愈他们。
等被一圈阿姨叔叔夸完后,小姑娘来到唐镜堂面前,甜甜道:“姐姐,我见过你。”
唐镜堂蹲下来,“你在哪里见过我啊?”
“奶奶家的相册里,和姑姑一起。”
唐镜堂把奶棒撕开,递过去,“是啊,我是你姑姑的朋友,我叫唐镜堂,你叫什么?”
“陈未未,未来的未。”小女孩脆生生道,眼神已经全部黏在奶棒上了。
未来未定,有无限美好。唐镜堂温和一笑:“你好,陈未未。”
有了陈未未,唐镜堂也不一味地工作了,而是时不时看着她做作业。竟然忘了晚上约了傅城筹吃饭。
等傅城筹来的时候,唐镜堂还在教小姑娘画画,屋里的两人像是一对温馨的母女,让傅城筹也不禁愣神了半刻。
若这是他们的孩子,傅城筹单是这样一想,心中就暖洋洋的。无论唐镜堂去哪儿,无论她见了什么有趣的人,有一个孩子在,他们的连结就在。
回神后,傅城筹笑着走进去:“你不会拐了别人家的宝贝了吧?”
陈未未不认生,喊道:“叔叔好。”
傅城筹浅笑,声音都柔和了不少道:“你好啊,你是谁家小朋友呀?”
“我爸爸是陈申白,妈妈是彭露,”小女孩回答道,“叔叔,你长得比我爸爸好看。”
唐镜堂被逗得大笑:“此女以后必有大才。”
两人又陪陈未未玩了会儿,去接老婆的陈申白正好回来了,彭露万分感谢唐镜堂的照顾,热情道:“是唐唐吧?麻烦你看了这么半天的孩子,我的车半路没油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啊?”
唐镜堂谢绝了彭露的好意,道:“都是小事,客气啥,我们改天再约,我今天还有约。”
彭露已经偷偷打量了身旁这个器宇不凡的人好久,听唐镜堂这么一说,才露出一抹坦然的姨母笑,道:“那快去吧,耽误了你这么久时间。”
大概是听话的小孩子会给人带来无限的治愈,今天唐镜堂和傅城筹两人心情都很不错。
两人约好了去山上看星星,一路上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到了目的地,唐镜堂晃着脚坐在后备箱看着头顶的苍穹,大口大口地吃着驴肉火烧。
傅城筹坐在露营椅上吃着驴汤面,道:“你今天很开心,吃饭都在哼歌。”
唐镜堂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哼歌,她咽下嘴里的驴火,道:“是啊,以前我觉得小孩子挺没用的,什么都不会、爱哭、容易被拐,不过我今天真的觉得有些孩子确实是未来的希望。”
傅城筹认真倾听着,夹起一筷子面伸到唐镜堂嘴边。唐镜堂自然地吸溜进去,浓郁的肉香充斥口腔,劲道的面条在齿间碰撞,她的眼神骤然变亮:“他家的面也好好吃,宝藏店铺。”
马上就是十二月末了,大大小小的节日挤在一起,人情往来又要忙不少,唐镜堂哈出一口白气,道:“等下个月这一季就完结了,我准备让我爸妈去北欧转一圈。”
傅城筹点点头,掩下心中的失落:“好啊,正好你也去放松一下。”
在傅城筹的脸上看到了意料之内的落寞,唐镜堂蹲在椅子旁边,摇着傅城筹的腿,笑道:“我的年假就全都交给傅总了。”
星光从天上映到眼中,傅城筹几次三番压下差点压不住的嘴角,虽然还见不了家长,但唐镜堂愿意把私人时间留给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傅城筹就着手给唐镜堂父母找金牌翻译和导游,并制定了一个月的行程,事事亲力亲为。
一开始唐镜堂要多抗拒有多抗拒,可看着傅城筹因好意被拒失落的表情,唐镜堂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道:“钱必须我出。”
傅城筹虽然还是不乐意,但他知道这对唐镜堂而言已经是一个大迈步了,便没再逼她妥协,只是自己悄悄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以免付多了让唐镜堂生疑。
送唐父唐母离开那天,傅城筹怕唐镜堂不开心,所以想着让司机老徐送。
唐镜堂想着傅城筹车库里清一色的豪车,道:“别了,我妈要是看见肯定以为我傍上大款了,我开车送他们就行。”
傅城筹是孤儿,自小没有父母的概念。前妻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但与他们关系疏远,唯一一次见面就是结婚来拿走了所有的彩礼钱,前几年也去世了。
所以傅城筹并没有对父母和岳父母的概念,只觉得这是和唐镜堂在一起应该要经历的世俗阶段。他讨厌世俗,但他爱唐镜堂,所以必须经历繁庸的世俗。
可如今问题不在他,而是在唐镜堂,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往外推,他就知道唐镜堂还没有认真想过他们的未来,只是享受当下的乐趣。
患得患失一直盘桓在傅城筹心口,他做不出用公司拿捏唐镜堂这种无耻的事情,他只想让她心甘情愿待在自己身边。可以唐镜堂的性子,她怎么甘愿把自己的未来困在傅太太这个壳子里。
傅城筹越想越难受,把睡梦中的唐镜堂搂得越来越紧。
睡着的唐镜堂被勒得喘不上气,一脚就踹到了傅城筹的腿上,迷迷糊糊道:“困死了,明早还要去送人呢。”
傅城筹松了松力道,但还是抱着唐镜堂,低声道:“那么大个行李箱呢,很沉的。”
唐镜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不沉,我自己就行,快睡吧。”
一早醒来,桌上已经摆好了她上次觉得好吃的驴肉面和驴火,一旁坐着正好锻炼完洗完澡的傅城筹。
唐镜堂摸了一把傅城筹的胸肌,笑道:“一早上就这么幸福。”
傅城筹对她的揩油习以为常,吃饭的时候,他把辣椒油推过去;临走时,他又给她往便携咖啡杯里倒满咖啡,给唐镜堂带好围巾,目送唐镜堂离开。
今早的傅城筹太粘人了,虽然知道他的目的,虽然确实不想带他见父母,但唐镜堂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她感觉他特别像杜宾犬,看着威武霸气,但也是眼巴巴地等着主人回来的嘤嘤怪。
唐镜堂又心软了,折返回去。
傅城筹明知故问道:“忘东西了吗?”
唐镜堂轻笑着拉起傅城筹的手,道:“走吧,箱子太沉,我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