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 - 女主是个拔刀侠 - 横扫饥饿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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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有了现在这番场景,刺史对秦牧格外殷勤,好像秦牧已经彻底没有谋逆的嫌疑了,白云飞想想也就明白了。

先帝驾崩,但是他儿子却不少,秦景舟虽然代为监国,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也轮不到他当这个皇帝。

此番秦牧若是真的沉冤得雪,那他就是继位的最合适的人选,州中官员提前在秦牧面前混个脸熟,怎么也称不上是坏事。

秦牧虽说他饿了,但却没吃几口,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云飞身上,见白云飞似乎食欲不振,他直接开口道:“是不是累了?累了我陪你去休息。”

秦牧此话一出,白云飞立刻成了这宴会的中心。秦牧与白云飞说话时的神情和对别人的完全不一样,众人甚至能在五皇子那跋扈凌厉的脸上看出温柔来,顿时对白云飞高看一眼。

白云飞嘴角一抽,她不想被人当猴一样看着,何况这些官员还在兴头上,她更不想扫了人家的兴,便拒绝了秦牧。

刺史悄悄打量着白云飞,心中暗暗道,这女子如此美貌,就是在花团锦簇的皇城中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更遑论其周身气质写意风流,是寻常世家贵女没有的潇洒与挺拔,此等人间绝色,也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五皇子能够倾心了。

之后,秦牧便更加没有心思应付他们了,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白云飞。

刺史心中百转千回,突然福至心灵,举杯奉承起了白云飞,他微微躬腰,笑呵呵地走到白云飞面前敬酒。

刺史笑道:“白姑娘,下官看你一直随身携带佩剑,想来也是爱剑之人,正巧下官早年间从一位得道高僧那里得到一剑穗,与这柄玉石般剔透的剑极为相配,就送给白姑娘当做见面礼了,下官待会便差人送过去。”

白云飞哪里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连连拒绝,奈何刺史铁了心就要送给她,甚至已经派手下的人去拿了,白云飞只好作罢。

本来是迫于无奈收下的这份礼,但剑穗拿到手后,白云飞却意外的喜欢,这剑穗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剑穗,通体银白,白玉雕刻成平安扣,一颗舍利子镶嵌在正中间,流苏整整齐齐地穿过扣口,丝滑垂下。

到底是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了,这份礼物着实送得巧,不至于太贵重,却极为合适,最重要的是送到了白云飞心坎上。

白云飞抚摸这丝滑如绸缎的流苏,露出一个笑来,恍若百花盛开。她当中众人的面,直接将这剑穗绑到了无相剑柄上,毫不掩t饰喜爱之情。

白云飞笑着对刺史颔首,语气轻柔,道:“多谢刺史擡爱了。”

刺史面上笑意晏晏,内心却暗暗感慨,没想到五皇子那般难缠的人,喜欢的姑娘却这么温柔又讨喜,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给白云飞送礼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宴会的中心又落回秦牧身上,很快众人就发现,秦牧竟然开始搭理他们了,虽然依旧是懒懒散散的,但好歹是有力气随便应付两句了。

刺史给秦牧敬酒之暇,悄悄擦了擦额角的汗,果然,想要让五皇子搭理他们,还是得和白姑娘搭上话。

宴会结束后,众人脸上都残留着被歌舞美酒蒸腾出的红晕。在秦牧的要求下,刺史给他们四人安排了单独的一处府邸,面积不大,但四个人住绰绰有余,环境清幽雅致,绝不会有外人打扰。

此刻夜色浓重,他们四人坐在院中,商量着明天的行程。

这一晚上秦牧众人轮流敬酒,秦牧无意间也喝了不少,但是他眸色清亮毫无醉意,甚至比往常看着都要正经。

尤瑶迦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但是看秦牧这个样子,她莫名不太敢开口,尤瑶迦还是比较习惯秦牧吊儿郎当的样子。

尤瑶迦悄悄拽了拽白云飞的衣袖,附到她耳边窃窃私语,她问:“秦牧这是怎么了?是喝醉了吗?我只见过喝醉了撒酒疯的,却没见过喝醉了变得正经了的。”

白云飞闻言轻叹一声,心说好歹皇帝是秦牧的生父,就算秦牧平日里表现的毫不在意,但人非草木,说无情,谁又能真的无情。

不过秦牧性子倔,这种事情,他必然不希望被别人拿来说,他想说自然会说,白云飞便装作不知道,岔开了话题。白云飞扯到了正事,众人也不再含糊,都打起了精神。

秦牧也收回了那些没用的心思,语气平静,说道:“反正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邺京,不管秦景舟有什么阴谋,我们都要去,那为什么还要这般风餐露宿的,不如好吃好喝让人伺候着,舒舒服服上路。我已经告知了本州刺史,明天一早,我们坐马车入京。”

原来秦牧主动揭了皇榜表明身份,是为了省力气,让地方官送他们。白云飞心里默默想,是了,懒得如此机智,是秦牧的作风。

尤瑶迦和祝淮也没想到,秦牧下午那么生气地掀了皇榜,背后居然是这么质朴的理由,合理中隐隐透露着诡异,不愧是秦牧。

秦牧在众人沉默的视线中缓缓开口,他蓦然想到了秦景舟那张脸,眉毛高高挑起,眼中毫不掩饰厌恶,整个人又变得生动起来。

“你们都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怀疑的是,皇帝与秦景舟两个人早有勾结。截止到现在,事情的真相一共有三层。”

“第一层,三年前,在秦景舟的操纵下,皇帝认识了元一,他想要用我的身体做长生药,所以那件事情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骗局,他们给大皇兄下毒,为的就是让我上钩。”

“第二层,皇帝精心策划,殊不知他也是秦景舟计划中的一环,皇帝害了我,但是却给秦景舟做了嫁衣,让秦景舟延续了他的寿命。”

“第三层牵扯甚广,我觉得,这第三层才是秦景舟真正的局,药尸、药王谷、玄阴宗之流,不过是秦景舟消遣的玩意,他的目标从来都是我。眼下,先帝驾崩,秦景舟监国,我谋逆之事突然柳暗花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逼我回宫。”

风声呜咽,穿堂而过,无端带来一阵冷意。

白云飞早就有心里准备,虽然沉重,还不至于接受不了,祝淮对秦牧压根不感兴趣,自然也无所谓,唯独尤瑶迦和天塌了一样,一刻也坐不住了。

尤瑶迦“噌”一下站起来,急得额前冒冷汗,她焦急问道:“那你入京岂不是自投罗网?秦景舟应该也是为了长生吧,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都想拿你做长生药,难不成是因为太岁?”

这次不用秦牧解释,祝淮就能回答这个问题。

祝淮看了尤瑶迦一眼,又平静地挪开视线,说道:“三年前秦牧还没有太岁肉就已经被盯上了,说明他们想要长生,依靠的从来不是太岁。”

说着,祝淮也很惊讶,“人乃肉体凡胎,又岂能长生?秦景舟并不是蠢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为何还要揪着秦牧不放?”

秦牧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被人当做药材的自觉,语气平淡又嚣张,“所以,这就是现在最大的谜团,秦景舟的长生术,究竟是什么。”

到了第二天,白云飞一行四人坐着舒服宽敞的马车,在官道上一往无前驶向邺京。剩下这几日的路程几人过得十分滋润,用白云飞的话说,这应当就是暴风雨前的狂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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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马车驶入邺京时,一轮红日正巧从东方磅礴升起,带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白云飞微微擡手,挑起了马车的帷幕,邺京都城的模样便落入了她眸中。

邺京房屋鳞次栉比,青砖土瓦,富丽堂皇,街道横平竖直,街边种着一排排桃李树,只可惜现在入了秋,树叶倒还在,花团锦簇定是没有了。

白云飞打量着这街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神色极其专注认真。

这是秦牧长大的地方,这才是秦牧的家。

白云飞看得正入神时,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被握住,白云飞身形一顿,擡着帷幔的手骤然松开,帷幕悠悠落下,遮住了外面的光景。

白云飞回眸,对视上秦牧的眼眸。秦牧眉骨挺拔,眼眸深邃,本是冰冷凌厉的骨相,却配上了没有一丝瑕疵的冷白肤色,兼之嫣红的嘴唇,中和了骨相的冷,平添几分艳色。白云飞越看这张脸,心头越是悸动。

她的手一只手还被秦牧握着,白云飞突然擡起另一只手,抚上秦牧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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