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寡妇2.0之相爱相杀
第十章黑寡妇2.0之相爱相杀
“法院已经承认了佘明慧的财产转赠书，赖奕鑫的资产也全数转到她名下，现在出一份痕检报告说那份东西是假的？你们是想让全滨城的人看司法界笑话吗！”
联邦警局局长办公室内，李德康的怒吼让外面的人都如坐针毡，更不想里面被训斥的是何等胆颤心惊。站在办公桌前的乔安低下头，默不作声，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旁边的子诚盯着天花上摇晃的吊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天生十分礼貌地聆听着训斥，时不时点头回应李德康的怒骂。
唯独子君，面对局长的暴怒依旧强势，她指着鉴定报告，说道：“重点已经不是财产转赠书的真伪，而是那个手印是死后印上去的！这不就说明赖奕鑫的死和佘明慧有关吗？”
李德康办案多年，他深知这种案件没有实质的证据就算去到检察那边也会被打回来，面对子君的纠缠，强硬地说道：“佘明慧完全可以解释是她发现赖奕鑫死了，然后动了做假的念头啊！法医的报告已经表明，无法判断是否他杀！除非有人亲眼看到佘明慧去把氧气阀调大，不然不可能以谋杀立案！”
滴滴的响声打断李德康的训话，他瞪直眼看向乔安。乔安暗骂是谁那么不识趣，这个时候发信息过来。
“向我汇报工作还开着手机。打开看看！有什么情报那么重要？”李德康指着乔安的裤兜，示意她把手机拿出来。
乔安万般不愿，心里嘀咕着小组成员都在这，怎么可能是工作相关的信息。她无奈地打开，看到短信内容后，只觉胸口被堵住，喘不过气，她竭力平缓情绪，把手机转向李德康。
“报——报，报告局长，真的有人看到佘明慧调大氧气阀！”
这个世界上最厚的不是地表，而是键盘侠的脸皮。昨天还对佘明慧的无上崇拜的人，今天就已经弃之唾之。
半个小时前，一段偷拍视频在网上疯传，视频内容是佘明慧检查患者呼吸，确定他死亡后，把氧气阀调回正常流量，拍摄时间是3年前，也就是一号死者陈柯去世的晚上。很快，那些熟知医疗知识的网民开始对她的举动进行分析，每个人都变成福尔摩斯。佘明慧利用医学知识杀害病人的说法疯狂扩散。
随后又有一段视频被放出，拍摄时间是最后一名死者赖奕鑫去世的晚上。内容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佘明慧悄悄走入病房，确定赖奕鑫已经睡着后，把氧气阀调大。第二部分是佘明慧进入病房后，检查赖奕鑫是否死亡，接着把氧气阀调回正常的流量，然后硬生生地掰开赖奕鑫的手，强行把他的手印摁在一份文件上。
转眼间，她圣洁的形象从神坛上扯了下来，沦为谋财害命的黑寡妇。
夜色降至，太阳的余温还在持续地炙热着地面，整个滨城都处于一种憋闷的状态，警笛的轰鸣加重路人的躁动。滨城第一医院的宿舍楼注定要迎来一个不安稳的夜晚。警察蜂拥而至，把宿舍楼团团围住，可惜佘明慧的家已是人去楼空。原以为佘明慧是潜逃，不料又接到举报电话，说佘明慧在住院部出现。
子君翻遍住院部，并没有发现佘明慧的身影，她倍感忐忑，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一点也不正常，直觉告诉她隐藏在佘明慧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潜藏犯。
对于佘明慧而言，第一医院就像她的家，她在这度过了15年，那几乎是她人生最青春、最烂漫的时刻。没有大学文凭的光环，仅凭一张圣心学院的中专毕业证，想爬上护士长的位置，谈何容易。
当初佘明慧争取护士长一职的方式并不光彩，可上任后，她对工作是绝对的投入，从没有休假，任凭同事的冷言冷语，依旧保持对工作的热忱。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与嫌弃，对所有患者施都以极限般的隐忍，可惜一步步累积的良好的口碑与信任，终将被杀人害命的视频摧毁。
或许当初就不应该选择这条路，一步错满盘皆输。
今夜的住院部花园异常安静，仿佛隔空都能听到电流在灯管里发出吱吱声。
昏暗的灯光下，檀香树十分诡异，盘根错节的根须宛如无数只冤魂的手相互纠缠，编织成一个无尽的深渊。
奔跑在走廊的子君被窗外的一个光点吸引，光点像挂在檀香树上，缓慢地随风摇动。子君屏住呼吸，细看之下，一阵冰凉感从心脏向外扩散，寒意刺激着大脑中枢，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
“快来人！有人被吊在那棵檀香树上！”子君头也不回地冲向楼梯间，边跑边喊。
黑寡妇贝尔·斯多赛特利用一具无头尸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可黑寡妇2.0却意外地出现bug，吊死在檀香树上。
直到法医确认是自杀前，子君仍不敢相信佘明慧死了，像她这种贪财的人应该非常恋世才对，怎么会自杀呢。
法医从佘明慧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台手机，递给子诚，子诚把佘明慧的手机接上数据线与自己的笔记本连在一起，没一会功夫，手机被解锁。子诚发现手机的通知栏上有一堆未读信息，几乎都是转账成功的回邮。
“我们应该遗漏了什么！”布兰德蹲在佘明慧的尸体旁，仔细地检查着她脖子的勒痕。
“她不是自杀？”一旁的子君还是对自杀的说法抱有幻想。
“不，她是自杀！”布兰德摇摇头。
子君感到浑身无力，看着躺在那僵死的尸体，忽然又有点理解她。回忆佘明慧过往的种种行为，其实都是他爱惜自己羽毛的表现，她极其注重口碑，可网上那两段视频显然让她名誉扫地，先不说法律会如何惩戒，单要面对苛刻的世人，就够她受！真是杀人诛心！
布兰德站起身，看向一旁黯然伤感的子君，说道：“连环杀人案中，第一起案件往往是调查的关键，它包含连环杀手触发杀意的契机，而且死者多与连环杀手有着莫大的关联。我认为佘明慧的杀人动机不是单纯为了钱，我们应该从一号死者下手，重新调查！”
“还有这个神秘的私生女！”子诚举起手机，把屏幕转向布兰德和子君。
血缘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关系，你无法选择，也不能摆脱。心理学家玛格丽特·马勒认为，从婴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母亲与孩子之间就进入为期6个月的共生阶段。而在此之后的共生，都是畸形的，病态的。面对这推迟了19年的共生阶段，原本的相爱相依的亲子关系最后只能沦为相怨相杀。
陆小雨从宝马4s店走出来，坐入那辆羡慕已久x3。回想当初，考驾照只是为了做代驾多赚点钱，而今才是真正的为自己开车。她手握着真皮方向盘，物欲的刺激却无法让大脑产生过多的快感。
是因为这一切已经结束吗？她不仅产生疑问。
刚按下发动按钮，一个陌生的穿着皮夹克的男人钻进副驾驶位置，此人正是布兰德，接着子诚和乔安也迅速地坐上后座。
“一下子变成为千万富翁，感觉不错吧！”布兰德似笑非笑地问陆小雨。
“你们是什么人，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麻烦下去！”陆小雨的戒备心非常重，眼神锋锐，嘴巴压紧，身体向门边靠，与布兰德保持距离。
“放心，我们是警察，只要没做坏事，我们也不是什么威胁吧!”乔安拿出警员证，说道。
陆小雨一阵惊愕，垂下头略做调整，又绷直脸看着乔安：“你——你们想怎样？”
“佘明慧上吊死了！”乔安说道。
板着脸的陆小雨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她紧绷的身体稍稍感觉有点泄气。
在子诚的要求下，李德康封锁对外的消息，因此媒体依然铺天盖地的在渲染这个黑寡妇2.0版会受到何种制裁。
迟疑片刻，陆小雨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什么佘明慧！”
“她前几天才在你的网店消费近800万，这么大的客户你不认识？”乔安反问。
陆小雨鼓着腮，转向一边，看向窗外：“网购有谁用真名？不知道很奇怪吗！”
“法医尸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不想听一下？”布兰德说。
“不想！”
“佘明慧的面部注射过大量的肉毒杆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审讯她时，几乎察觉不出她脸部肌肉的变化。我想，她应该发现到被警方暗中调查，但她并不清楚我们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提前注射肉毒杆菌，企图躲过我们的微表情识别系统，我觉得她应该是担心你被发现吧。”布兰德故意在“你”上加重了语气。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陆小雨的情绪显然越来越激动。
“三年前圣心护士学院学校派了一批二年级学生去滨城第一医院的住院部实习，一年级的你不可能在名单上，但当时你的一个师姐家里出了点事想回去，你就悄悄顶替她。”子诚把一张照片放到陆小雨面前，内容是穿护士服的陆小雨和佘明慧在交谈的监控录像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