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神秘的笔记(3) - 潜藏犯 - 柯德莉夏萍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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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神秘的笔记(3)

第四十四章神秘的笔记(3)

magichour是旭日与天空交融之下最娇媚的时刻,短暂却动人,可静美之下往往潜藏悲伤。滨城浅水湾的深蓝色海面上泛起金色的鳞片,它就像黑鳞鲛人掩饰嗜血本性的美貌,也如歹徒遮挡凶恶之心的外衣。

一只哈士奇在沙滩上狂奔,它肆意放纵,就像在家憋坏的顽童来到广袤的乐园,完全忽略追在身后的主人。

细白的沙子上一条闪烁的手链引起它的好奇,它的鼻子本能地抽搐几下,瞳孔扩张,顽皮的眼神眯成一条线,顿时警惕起来,恣意的步伐被小心翼翼取代,它把鼻子凑近那条链子。在陈腐气息的刺激下,它察觉不妥,猛地擡头,朝沙滩边上的树林跑过去。

晨光洒满树林的表层,却照不到瘆人的本质,哈士奇盯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影子。腐败细菌在无形的蔓延中向它传达着危险的信号,它全身的毛孔开始膨胀,本能地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吠。

主人气喘吁吁的追上,还没来得安抚被吓坏的孩子,就被眼前的一切震赫。

太阳逐渐升起,阳光穿透婆娑的树影,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靠在树下。她神情呆滞,凸起的眼珠,直瞪前方,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此时,她的嘴巴被变形的口轮匝肌扯开,形成直通地狱的黑洞。虽然一片寂静,却仍感觉她在挣扎求存中呐喊。

一声尖叫之下,僵直的少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的死亡。

浅水湾沙滩围着的警戒线足足有2公里长,罗杰站在礁石上,面对眼前泛起波澜的海面,心里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的海面好不宁静,可再翻腾也抵不过深处的汹涌。

罗杰转过身,望着那片被法医与痕检包围的树林,凝固的表情下,生硬地挤出一句话:“死因千万不能和她们一样!”

老法医从树林走出来,他摘下口罩,朝不远处礁石上的罗杰招手。

“什么情况?”罗杰迅速跑过去。

“初步估计和那几起少女被杀的案件一样,死于呼吸麻痹。具体是不是气化卡芬太尼,还要做进一步解剖,但表面看非常相似!”

罗杰浑身肌肉紧缩,长开呼吸的嘴完全无法闭合,他紧握的拳头举起又放下,感到气愤却无处发泄。

忒弥斯古希腊神话里,主持正义和秩序的是规律女神,在希腊雕塑中,她的造型是一位表情严肃的妇女,手持天平、权杖等手中的天平倾向祈天生,这几天所有的线索都在为祈天生脱罪。现在他还在德国,如果又出现相同的毒杀案件,只能把他从嫌疑人中除名。这段时间的步步紧逼究竟在追查什么,难道这些案子真的与他无关?

对天生是否杀人犯的纠结,不仅仅出现在罗杰身上,他的盟友沃尔夫有着相同的感触。

就目前的证据,曼琳娜杀死哈里斯已经不争的事实。按照罗杰的消息,在天生滨城老家发现的白骨,死了至少25年。当时的天生,根本不具备杀死一个成年人的能力,也就是说那把刀和照片都不可能属于天生。什么杀人犯的气息,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对自己20年多警察生涯的耻笑。

“喂!你说有什么证据要交给我?”

子诚踢着一双拖鞋从夏特林医院住院部侧门缓缓向门外的长椅走来,他极其不满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沃尔夫。

沃尔夫一脸郁闷,失去了与子诚斗嘴的心,他拿出一个证物袋,递给子诚。

“这是我在天生滨城老家发现的!”

子诚接过证物袋,里面有一把蝴蝶刀和一张照片,他看着照片的内容感到头皮被炸开,照片上是一个被反手绑着的老人,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地上一滩血。老人闭着眼睛,无法分辨他究竟是晕了过去,还是已经死亡。

“天生在滨城的老家?究竟发生什么事?”子诚激动地问道。

沃尔夫疑惑地看着子诚,他居然不知道那具白骨的存在?原以为他们的局长会偏袒自己的小孩,想不到居然是个狡猾的铁面阎王。

“你在滨城警局的内应没告诉你,他们的新发现吗?”沃尔夫狐疑的问道。

子诚心里一阵憋闷,他急需氧气的抚慰,深深地吸一口气,一动不动,等大脑稍稍缓和,他才开始分析目前的状况。

老头子只告诉自己少女吸毒致死案已定为谋杀,并立案侦查,还让自己在美国调查唐卡,追踪气化卡芬太尼的下落。可他却对白骨的发现绝口不提,明显是对天生抱有怀疑。可恶,这不是变相让我们监控天生吗?

住院部其中一间私人病房外,站在两名健壮的警员,他们警惕地留意着来往的人,对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子君和天生也是紧盯不放。

那间病房的大门打开,警员的状态绷得更紧,他们身体站直,双拳紧握。汉斯院长走出来,子君和天生立刻起身迎过去。

汉斯院长瞥了眼门口的警卫,不自觉地露出嘲笑的表情。接着,他转向天生和子君,说道:“曼琳娜的阿尔茨海默症已经到第二阶段!从ct看,她的脑皮质萎缩,记忆受损!”

“怎么会这样?她之前还一直在急诊中心工作啊,她有这个病没人发现吗?”子君感到不可思议,急诊中心的高强工作,需要绝对的精神集中,怎么可能让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做主任而不被发现呢?

汉斯院长用余光注视着身后的警员,摆摆手,示意两人跟上,向楼梯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曼琳娜属于先天愚型,她的病是家族遗传,这种情况的发病率是100%。她一直都在苏黎世的私人医院检查和治疗,我想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会发病,故意去了瑞士的医院,以防被我们发现。我托沃尔夫帮忙调取她的病历。早在4年前,她就出现病状,不过一直靠药物抑制,根据她的开药情况,我发现她的用量是普通的人两倍,她应该是对药出现了抗体,所以病情才会急速恶化。”

“哈里斯发现那些异常死因的案子,是3年前开始。按照医学审查委员会的调查,几乎都和曼琳娜有关,有没有可能是曼琳娜的病引发的事故,而非她蓄意谋杀?”天生看着汉斯院长,在他的心里更愿意接受一个患病的曼琳娜,毕竟她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

汉斯院长低下头,没有回应,无论情况是那种,这些案子对夏特林医院都是灭顶之灾,他不愿面对,更不想提起。

子君看了看汉斯院长,咬着嘴唇,说道:“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查明!”

虽说天生的嫌疑被洗脱值得庆幸,可过往那些冤魂是死于医疗事故,还是他杀未能查明,面对真相石沉大海,子君心里极其不安。

天生紧握手中的笔记本,虽然杀死哈里斯的真凶已经落网,可哈里斯留下的疑团和曼琳娜所说的治疗究竟是什么?他总觉得哈里斯的“杀死人格”演讲,是在暗示他要杀死潜藏的“杀人人格”。

“汉斯院长,你了解约翰娜吗,她是否有过什么心理疾病?”天生看向沉默不语的汉斯院长,问道。

汉斯院长沉思一会,说道:“约翰娜?说起来,我记得她曾经患有创伤后遗症,可是哈里斯已经把她的病治好了!”

汉斯是哈里斯在柏林医科大学的师弟,约翰娜和哈里斯的动人爱情故事,他是略有所闻的。

约翰娜的父亲是哈里斯的家庭教师,他们俩自幼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直到柏林墙筑起前,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那是1961年8月13日,约翰娜按照父亲的要求把一些图书送去东德的一所孤儿院。她从未想过,在她为孤儿院孩子讲述童话故事时,带刺的铁丝网已经在东德武装警卫的监控下把她与哈里斯重重隔绝,此后,他们一个在东德与一个在西德。

那一年,约翰娜14岁,哈里斯15岁。

往后的5年中,柏林墙从铁丝网演变成混凝土构件然后发展为坚实的墙壁。一开始两人还能站在铁网外倾诉思念,接着只能在高墙附近的楼宇间隔空相望,看着不断加固与扩大的隔离区,约翰娜深知再不逃离将会永远与哈里斯分别,他们暗中通信,约好在某天晚上,约翰娜从最靠近柏林墙的一座高楼强行翻越,哈里斯则在另一侧准备接应。

他们浑然不知那座楼早已设有东德武装警卫的暗哨。在约翰娜扔下厚实的床褥,准备跳往下跳时,她被一只恶魔般的手拉回了来,抓住她的警卫发现暗处接应的哈里斯,他挑衅地撕开约翰娜的衣服,用枪杆在她裸露的上身来回蠕动,约翰娜被吓得瑟瑟发抖,发出阵阵悲戚。

高墙的另一侧,哈里斯从警卫邪恶的笑意中,感知约翰娜接下来的遭遇,他极其悲愤,准备掏出偷来的手枪与之相搏。要不是约翰娜的父亲把哈里斯打晕强行带走,或许他已经沦为机关枪下的亡魂。

那一夜过后,约翰娜逃逸的被抓的消息在东德快速地扩散,关于她被受虐的手法不断讹传,没人清楚她实际遭受了何种非人的待遇,大家只在谣言的恐慌中打消叛逃的念头。三天后,她衣衫不整地被扔回孤儿院,当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精神也已濒临崩溃,至此,她没再说过一句话。

哈里斯知道这一消息后,消失两个月,亲友们都以为他是为约翰娜自寻短见,就在大家纷纷放弃寻找他的尸体时,他开着一辆改装的车把约翰娜从东德救了回来。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救援的惊险,但从他肩部的枪伤与车上的弹头数量,能看出他们是在鬼门关里逃出来的。

约翰娜回到西德后,依旧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当时正在读脑外科的哈里斯,也因此把学习的重点转移到心理学之上。几乎无人记得,约翰娜是什么时候重拾笑容,当他们察觉时,约翰娜已经重生,面对开朗如昔的约翰娜,大家都自觉地抹去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天生的海马体在交感神经的驱使下发出激烈的电波,关于约翰娜的记忆不断重映,哈里斯与自己无所不谈,却从未提及约翰娜的创伤后遗症,而他对约翰娜的印象除了温柔的笑容,亲切的拥抱,香浓的咖啡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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