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过于亲密
324.过于亲密
小戚政独来独往惯了，总觉得同龄人甚至一些比自己还大的高年级生都太幼稚，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去，他成绩好，也用不着跟任何人讨论作业或者课程，再加上他总是冷言冷语拒绝那些给他写情书的男生或者女生，所以他没有什么朋友，对这个词语的感觉也很陌生。
只是这个状态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大多数孩子看来都很酷。
但戚政看着杨絮在介绍朋友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开始想了解在字典之外“朋友”这个词到底有什么意义。
还有就是刚刚，他在远处看到杨老师和这个男人说话时，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快爽朗，他从来没有见过杨老师笑得这么开心，那绽放在嘴角的不是笑，是一朵朵迷人的小花。
小戚政的语气又冷了点，“学校有规定，不准校外人员进入学校，就是老师的朋友也不行。”
杨絮纳闷，他不明白戚政这是怎么了。以往戚政虽说对人总是冷冰冰的，但是从来没有对什么人表现出这样直接的不喜。
杨絮也知道，在某些时候，一个人确实有可能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莫名觉得不喜，这种情况他也有过。但是这种类似直觉的反应不应该是固定的吗？或者说有特定的“启动”条件。
如果戚政是本身就无条件看陆北不爽，那两世的反应就应该一样，可他记得戚政上辈子跟北哥相处得还挺不错，没理由转世一次就突然反感了。
杨絮干笑一声，耐心解释，“学校是有这个规定，但是我的这位朋友身份特殊，学校也邀请他在下午放学前用最后一节课的时间给五六年级的学生做个演讲。所以他也算是学校的客人，自然可以进来。”
“学校的客人应该由学校的领导陪着，为什么你要陪他吃饭？”小戚政还是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似乎并没有接受杨絮的解释。
陆北嘴角抽的厉害，这小崽子是当他不存在啊！
“没听你杨老师刚刚说吗？我们是好朋友，多年的好朋友，感情那可不是一般的深厚，跟你说吧，同时认识我们俩的人都知道，早前还有人起哄让我们凑一对儿呢！”
陆北这么说的本意也是想解释一下，哪知道小戚政的脸色更冷了，冷到陆北觉得要是把这已经不够凉的凉茶往小戚政脸上一贴，立马就能冻出冰碴子。
小戚政端着一口没吃的饭走了，中途将杨絮给的荷包蛋吃了，之后就将其他饭菜给了另外一个正要去打菜的学生，自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食堂。被给到饭菜的学生一看就是个书呆子，还是个女书呆，手里拿着托盘一脸受宠若惊，看着小戚政离开的背影发花痴。陆北有理由怀疑这小姑娘可能不会吃这顿饭，而是装在袋子里偷偷带走，拿回家做纪念——这是男神给的饭菜！
杨絮遥望着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小戚政，眉心紧蹙，“北哥，你觉不觉得戚政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哦？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杨絮：……他就知道自己问错人了。
下午的第一堂课就是戚政他们班的体育课。
女孩子们不是在跳皮筋、踢毽子，就是在操场边上三三两两地溜着，聊些心事悄悄话，看看帅哥。
而男孩子们的活动也比较简单，就是两极分化比较大，尤其是最受欢迎的男生群体，有一拨一定在打篮球，还有一拨可能躲在什么地方睡觉。
以前戚政就是躲起来睡觉的那种，但是自从杨絮来任教，成为他们的体育老师后，他就渐渐的不再睡觉了，而是跟其他男人一起打篮球。他们打篮球的时候，杨絮就会在一边看着，还会给他加油。
戚政篮球打得很好，校队的都没他打得厉害。负责训练校队的老师邀请过他几次，他都没参加，他现在会跟其他人一起打篮球不是为了比赛，也不是为了出风头。
今天的体育课，陆北跟杨絮一起上。杨絮在整队说话的时候，陆北就坐在不远处的篮球架下等着。
杨絮嘱咐完了注意事项，正要解散自由活动，一个女生突然举手问道：“老师，那边坐着的那个帅气的大哥哥是老师的朋友吗？”
杨絮笑着点点头，心想北哥其实就是长得年轻，真正按年纪来算，这些孩子叫他叔叔也差不多。回头得跟北哥说说，学生们叫他哥哥呢！得美死他！
学生们窃窃私语，他们早就注意到了陆北，而且也发现陆北就是中午跟杨老师一个吃饭的那人。
又有一个男孩子举手，“老师，那位大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杨絮差点被口水呛死！他们怎么会认为北哥是他男朋友？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对于男人交男朋友这件事，这些孩子都表现得这么坦然？
学生们看杨絮脸色微红，都以为他是害羞了，于是起哄得更加厉害。
杨絮平时就没有什么架子，对学生们很好，跟学生的关系与其说是师生，倒不如说是朋友更合适。学生们爱他、敬他，但不怕他，这会也就闹腾了起来。
“老师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社会对这种事很开放的！”
“同性婚姻法都通过了，我们要是还不能接受那就是跟不上社会前进的脚步！”
“老师你交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们都支持你！”
“我哥哥就找了个男朋友，今天暑假的时候就要带回来见家长了，我爸妈都没啥意见，说人好就行。”
……
一班的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杨絮哭笑不得，听听这些孩子们说的都是什么啊？这些真是小学的孩子能说的？他在这当老师也有段时间了，但这些孩子还总是能通过各种方式来刷新他的认知。
现在可以说是群情激昂，但在一票激动的学生当中，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冷着脸，那就是小戚政。在他的周围半米之内都没人敢靠近，身边的同学都察觉到今日戚政的心情似乎不好，很不好。
“好了，你们别起哄了，他就是我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你们这些小脑袋瓜，多用在学习上，别一天到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
杨絮佯装生气地教育着学生，但这些学生个个都很精明，哪里看不出杨絮是装的？于是忙不叠地回了一句“八卦面前亲如一家”。
不过孩子们也比较有分寸，闹腾了一会之后就又乖乖整队听话了，最后等杨絮说自由活动的时候，才又各自跑去玩儿。
杨絮走到篮球架底下，把懒得动弹的陆北给拉起来。在两人拉手的时候，正准备打篮球的那帮男孩子们竟然吹起了口哨。
陆北也惊呆了，这么小就会玩吹口哨这一招了，长大了得祸害多少小姑娘？
杨絮笑着摇摇头，“别理他们，一个个的就是爱玩儿闹。”
陆北也笑了，“这倒没什么，从前我们也这么玩儿闹过。”陆北走到了篮球场线外，却没有往别处走，就在这站着看着，“瞧着这些孩子打篮球啊，我就想起从前咱俩打篮球的时候。”
“你还说！”杨絮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讲就是过去打着玩玩儿，结果我一到才发现是两个学院的篮球赛，你让我冒充你们学院的学生上场，这是作弊。”
陆北瞧着杨絮眨眨眼，嘴巴抿着，“那你不也同意了吗？这叫帮凶！”
“我能不同意吗？你那就是赶鸭子上架！”
“那我觉得我赶得挺好，你想想那次比赛咱俩配合得多默契，当时你还说不会有比我更能和你配合默契的人。”
“这倒是，当天打得是挺爽。不过当时我已经有好些年没碰过篮球了，还能打出那种水平我自己都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