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相见不相识
138.相见不相识
按照《冰雪倾楼未必寒》的剧情进展，一晃就是一年过去。没人知道欧阳赞已经死了，不管是楼府还是云宗，都仍在四处搜寻，没有比一年前放松分毫，只要找不到欧阳赞为楼亦欢报仇，他们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莫寒雪已经离开云宗一年，这一年他自己一个人天南海北地寻找欧阳赞，却没有跟楼府或者云宗一起。他已经卸任了云宗宗主之位，如今的宗主是他妹妹莫无霜。
莫寒雪并没有迁怒莫无霜，他之所以离开云宗，是因为要卸掉身上的责任，从今往后，他的责任，他活着的意义，就只有一个——为楼亦欢报仇！
若果不是因为还没抓到欧阳赞，他早就随楼亦欢去了。也做好了准备，只要报了仇，他就去当初楼亦欢坠崖的地方，结束自己。亦欢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他一个人在下面肯定会无聊。
云宗这一年一边找欧阳赞一边休养生息，并且不断扩大势力。当初明里暗里跟欧阳赞勾结的那些或正或邪的门派，都已经被陆续铲除干净，云宗已经成为江湖上最大的势力，再也没有人说他们是邪魔歪道，也在没有门派敢公然忤逆云宗。
然而就在半年前，江湖上突然崛起了一个强大的门派，门中高手如云，为首的是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对方总是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但看身形听声音，能知道是个年轻的男人。
这个门派行事狠辣至极，对敌时手段十分残酷，江湖上不少门派都遭了秧。但众人很快就发现，损失最大的还是云宗，云宗的好几个据点都被这个门派拔除，十分惨重。
至于其他遭殃的门派，似乎都是在这个门派与云宗动手的时候被牵连进去的，也就是说，对方从最一开始，针对的就是云宗。只要其他门派不搀和进来，他们也没有主动招惹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门派没有取名字，江湖上便只能称呼他们为无名门。
无名门对云宗的打击十分强烈，有种不计后果的丧心病狂，甚至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跟他们死斗，这分明就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云宗屹立至今，或者说从莫寒雪接手宗主之位到今天莫无霜接手，树敌何止千万？
莫无霜仔仔细细地盘点过，在昔日的那些敌人，或者被云宗逼迫的江湖人士中，并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最可能的就是当年销声匿迹的左使欧阳赞，但欧阳赞的武功却远远不及无名门的门主。就算有天机石在手，但是每月只能提取一次力量，这才一年过去，应该不至于强大到这种地步。如果真是这样，那三十年后欧阳赞岂不是要成神？
云宗的情况不太乐观，莫无霜没办法，只能让人给兄长送信。
她知道兄长这一年都在做什么，找欧阳赞，并且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和思念。
莫无霜还记得一年前在自己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兄长，脆弱得不堪一击，是她毕生仅见，她知道，再没有一个人，能像楼亦欢那样牵动兄长的心弦，能让他悔恨到痛不欲生，哭得像个伤心绝望的孩子。
她本不想打扰兄长，但是也不能看着云宗毁在自己手上。
莫寒雪虽然一年来都没有回云宗，但不代表他就不在乎这个妹妹了，收到信之后还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兄长，我可以肯定，无名门的那个白衣男子绝对不是欧阳赞，但是……但是咱们云宗已经失了不少人，对方的武功太过高强，除了兄长之外，我看无人能阻止他。还请兄长为了小妹，最后帮云宗一次。”
“我会去会会那个白衣男子，但是等解决了这件事，我不会再回来，欧阳赞还没有找到，我不会这么放弃。”
莫无霜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兄长放心，如果云宗这边查到了有关欧阳赞的消息，小妹必定第一时间告知兄长。”
莫寒雪点头，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没说坐下来喝杯茶，就又拿着刀出去了。可能现在在他的心中，只有报仇才是最要紧的。
没有楼亦欢的日子，活着太痛苦，他这么苦苦撑着，就只是为了报仇。杀了欧阳赞，他才能解脱，才能有脸去下面见楼亦欢，给他一个交代。
云宗的人打探到在广陵山附近出现了无名门的踪迹，莫寒雪便直接赶了过去。
楼亦欢带人在道上行进，莫寒雪从天而降，横刀挡在路前。
“就是你们一再犯我云宗？”
面具后，楼亦欢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通红，嘴角勾起阴鸷的笑——莫寒雪，你终于出现了！
“给我杀了他！”
莫寒雪有一惊，有一瞬间的晃神，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这么像亦欢？！
然而蜂拥而上的众人没有给莫寒雪太多回想的时间，激烈的打斗在这条山路上展开。
交手过程中莫寒雪也渐渐冷静下来，不，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或者声音有所相似，亦欢已经死了，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亦欢！他不能被迷惑！
清醒过来的莫寒雪招式陡然凌厉，二十几个人齐上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胆敢犯我云宗，今日必让你们付出代价！”
见所有属下都败在莫寒雪手上，楼亦欢不觉意外，也没有一点愤怒或者心疼属下的意思，只是飞身一跃，亲自跟莫寒雪交手。
电光火石间两人过了百招，依旧不分高低。
莫寒雪飞起一刀直奔楼亦欢面门。楼亦欢纵身躲过，再次落地的时候背对着莫寒雪，脸上的黑色面具被一刀斩成两半，掉了下来。
楼亦欢慢慢转身，缓缓擡眼，冷漠如冰的眼神裹着滔天的恨意对上莫寒雪惊诧的目光。
莫寒雪手一松，哐啷一声，长刀掉在地上，“亦欢？你没死？”
楼亦欢勾着嘴角，恶狠狠地一笑，“是啊，我居然还活着，很失望是不是？你没想过我有一天还会出现，还会来报仇！”
莫寒雪眼神巨颤，眼眶已然湿润，“你在说什么？你还活着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只要你活着，让我做什么都行！”
“高兴？做什么都行？”楼亦欢惨笑一声，“莫寒雪，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真当我是傻子！”
“不，亦欢！我没有骗你！我们之间是有误会，但是、但是你为什么会变成……变成这样？”
莫寒雪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楼亦欢站在自己面前，甚至和自己交手，他竟然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楼亦欢抿起的嘴角翘了起来，“变成这样？这当然是拜你所赐！当年我武功被废，还要取血给天机石解封，生不如死！如今我与天机石合二为一，不人不鬼！你但凡对我有一丝怜惜，我都不会是这个下场！”
“对不起！亦欢……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对，你是没想过。”莫寒雪竖起长剑，擡手轻轻抚摸着剑身，看着剑身上自己的倒影，冷漠的目光逐渐凶狠，“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一开始非要贴上去，自以为是地想跟你做朋友，你只不过是顺势利用了我而已，是我给你机会伤害我，是我把捅了自己的那把刀子交到你手中。所以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不是？！”
楼亦欢突然一剑刺了过去，莫寒雪璧山不及，肩膀险些被刺穿。
“不是，不是……亦欢……”
从得知楼亦欢的死讯之后，这是莫寒雪第二次流泪。都还没有眨眼，泪水就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