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对戏
93.对戏
一个小时后，准备工作都做好，各就各位，准备拍摄。
大清早，楼亦欢上完了早课，接下来要去习武场练剑。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去，只想趁着今天天气好，到外面去逛逛。
从小到大，他大部分时间都被圈在家里，一两个月才能出去一次。身在神京，却连神京的全貌都没有看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允许大哥和三弟出去，但却总拘着他。即便要出去，也得有一堆人前后跟着。
也是神奇，楼亦欢都被压迫到这种程度了，可他依然是楼家三兄弟当中性子最跳脱的，平日里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最烦各种规矩教养，家里有什么喜事、大事要设宴的时候，他总不见人影，就是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还有各种应酬。
老太君有句话说得好，他们家小二就是皮猴子转世。
丫鬟小斯们跟在楼亦欢身后，全都劝着他回去，一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二少爷！您快去习武场吧！去晚了老爷又要说您了！”
“我不去！我就不去！除非你们把我绑起来，否则我今天一定要出府！”
虽然楼亦欢平日没什么架子，但哪个奴才敢真的绑少爷？一听这话就吓得退了好几步，楼亦欢就趁着这个空档撒丫子往外跑。府里有护卫看到，知道老爷定下的规矩，没有老爷的命令，不能放二少爷出府，于是纷纷上前拦着。
楼亦欢不管不顾往前冲，这些护卫也是怕真的伤到二少爷，不敢拦得太死，最后就一直被逼到了门口。
其实楼亦欢也不想为难他们，但他着实这段时间被压迫得太狠了，感觉要是再不出府能浑身长毛，说什么也得出去透透气！
“亦欢。”
一听这威严的声音响起，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大少爷来了，二少爷一向很听大少爷的话，有大少爷在一定能把二少爷劝回去。
楼亦欢快步上前，低下头，有点不说话先认错的意思，“兄长。”
楼千城好笑，他这个弟弟啊，就是个活宝，直接就是这种态度，他哪里还舍得骂？
“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我没闹！”楼亦欢声音里透着点委屈，“我都两个月没出府了，都快闷出病来了，好兄长，你就放我出去玩儿玩儿吧！我保证，午膳之前肯定回来！”
“你这孩子，爹不让你出去乱跑，你就非不听话。”
“怎么叫乱跑？我就是想出去随便逛逛，又不是去惹是生非！笑飞之前在外头打了武昌伯家的公子，爹也只罚他禁足一个月，我这是常年禁足，想偶尔出去一次都不行！”
听着弟弟的抱怨，楼千城也心知这阵子确实是把亦欢给憋坏了，一时有些心软。
“这段时间江湖动荡，神京也不太平。爹不让你出去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据说已经有云宗的人进入神京，但还不知道目的何在。”
“云宗？”楼亦欢眨眼，“就是那个让无数武林正道门派头疼不已的云宗？”
“对。云宗是武林公认的魔教，宗内众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善恶不分、行事狠辣。江湖和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即便神京中也有不少江湖人，但是各门各派也甚少将手脚伸过来，但这次云宗来人明显别有目的。”
“人家有什么目的关我们什么事？神京安全自有京兆尹和巡防卫担着。再说人家魔教的人兴许只是路过神京，就算真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危害百姓，我们也不能就因为人家是魔教就要提前动手吧？”楼亦欢背手踱了两步，晃了下脑袋，相当不以为然。“什么正道什么魔教，那都是由江湖恩怨引起，大部分人在的阵营就叫正道，少部分人的阵营就是魔教。再者所谓行事很辣，那也是江湖上的事儿，可从没听过云宗做过什么伤害普通百姓的事。这个正邪不过是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士自己定义的罢了。兄长，就让我出去吧，我会保护自己！你二弟功夫也不差啊！”
楼千城笑了笑，一点也不为自家弟弟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家二弟就是这样，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看事物的角度也往往与常人不同。
“好，我可以让你出去，但是记得，中午之前一定回来！”
“一定一定！”
话还没说完，楼亦欢就往外跑了。
楼千城转身，看着楼亦欢迅速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身影，无奈地笑着摇头，他们家亦欢啊，真是永远也长不大，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们疼着宠着，亦欢不用长大，他只要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就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楼千城的脸上浮现出痛苦和心疼之色，但转瞬即逝。
终于跑出来的楼亦欢刚出府门口就深呼吸了一大口。不过是一门之隔，他就觉得在外面整个人都放松了！
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上街，在别人身上好像纨绔子弟六亲不认的步伐，楼亦欢走起来却只有一种快意潇洒之感，脸上全是笑意。
一路上听人议论，说城西新开了一家酒楼，规模相当大，已经一跃成为神京最大的酒楼。
酒楼里菜香酒美不说，就是那些给客人解闷的歌姬舞姬也哥哥貌美如花，就是比起天香楼里的姑娘们也不遑多让。那身条那舞姿，男人见了少有不直眼的。
楼亦欢一听也感兴趣了，这美酒配美人，一向是人间乐事啊！绝对不能错过！于是跟人打听了那家新开张的酒楼的位置，也准备过去瞧瞧热闹！
“卡！”
关世明一拍手，又一幕拍摄结束。
一连几个场景的拍摄都十分顺利，最多的也只被ng了三次而已，关世明心情好，脸上也挂着笑。
“不错啊！陆北的镜头感很强，我之前还担心你走位掌握不好，现在可算是放心了！”
新人演员很常见的一个问题就是走位，虽然摄像会跟着调节，但演员自己的镜头感也十分重要，他们得知道在什么时候摆出什么角度，才能最大程度地呈现出最好的一面。有的时候只是一个侧身或者一个偏头，就能造就完全不同的感官效果。将自己最出色的一面展现出来，也是一个优秀演员必备的技能。
“陆北给咱们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的拍摄可别掉链子啊！”
邱映红瞪了关世明一眼，“关导这话什么意思？怕我们浩初掉链子？”
关世明心情好的时候也能跟着调侃两句，一点不介意邱映红的牙尖嘴利，“怎么会！我说的是别人，谁演不好你家浩初也一定演的好。先拍群演的戏份，浩初、陆北，你们先去边上对对戏，下一个场景就是你们俩的。这可是莫寒雪跟楼亦欢的第一次见面，争取一条过啊！”
第一次见面的戏份非常重要，关世明说一条过，这还真是对他们寄予了厚望。
两人坐在椅子上对台词找感觉，陆北看着剧本，越看越想笑，因为他不自觉地就把萧毅给带入了莫寒雪的形象。
楼家二少和云宗宗主的第一次见面，楼亦欢就可劲儿撩拨莫寒雪。这感觉就好像自己之前可劲儿撩萧毅一样，不，应该比那更露骨一些。毕竟楼亦欢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就是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自然有什么话都敞开了说。
而这时候莫寒雪也还不知道楼亦欢的身份，虽然觉得人很聒噪，但也被对方身上的那种鲜活之气所感染。
越是身处黑暗中的人就越是渴望光明，即便他自己不承认。所以当楼亦欢刚坐下来对莫寒雪展颜一笑的时候，这个笑容就像一缕温和的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驱散了长年累月的阴霾，留下一个近乎疼痛的焦灼印迹。
钟浩初看陆北全程笑个不停，不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