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第98章
第098章第98章
裴月乌的视线被布条全然遮掩住,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黑。
视线被剥离,多少给他带来了些许不安。他看不见,便只能借助其他感官来判断此时的处境。
听见她的气息没什么变化,他便以为她尚未察觉,仰了下颈后,又微躬了身,想要遮掩住什么一样。
搭在她腰间的两条胳膊也紧绷着,肌理的轮廓变得愈发明显。
哪怕有袖子作掩,池白榆也摸着了他胳膊上鼓跳的经脉。
她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另一手还握着剜心刀。
他比她想的还要警觉,她落刀时分明没有用多大劲儿,他却仍然察觉到了异于平常的刺痛。
而在刺中他心口的刹那,她又感觉到了同上次一样的凶意,如同置身密林,不知何处藏着一只虎视眈眈的野兽。
不过很快,那股蓄势待发的攻击性就又消失不见了。
她掂了下匕首。
一回好糊弄,第二回却不一定了。
思忖片刻,她问:“房间里面进来人了吗?”
裴月乌平缓着微促的呼吸,摇头。
“那能不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在哪儿?”
裴月乌尽量稳下心神,仔细分辨着。
一、二、三……
三道气息都在外面,未曾靠近。
“房外,走廊。”他哑着声说。
他的心这会儿还七上八下的,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根本抽不出思绪去想其他东西。
她虽没按着他的胸膛了,可那股酥麻仍在,时不时就要跳一阵。
还有……
他紧抿着唇,感觉脑袋都快要烧起来。
虽然不大愿意面对那略显难堪的一面,可他着实有些难受,甚而闷得疼。
但唯恐被她发现,他只能僵着两条腿一动不动,身子也尽量躬着。
就在这时,有何物搭在了他急于遮掩的难堪处上。
他浑身一僵,几乎瞬间就擡起头,隔着模糊不清的一片混沌“望着”她。
“你……”他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嗓音也陌生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出,“什么东西?”
“当然是手啊,感觉不出来吗?”池白榆又开始胡扯。她一手握着剜心刀的刀鞘,鞘尖搭在上面,敲了敲,“现下是手指。”
“你、你别……”一阵尖锐的跳痛代替原本的酥麻,刺激着裴月乌的神经。
他下意识去捉她的手,池白榆却及时擡起,叫他捉了个空。
“药还没涂完,你想做什么?”她道。
“你——”裴月乌恼蹙起眉,哪怕看不着眼睛,也能从那紧绷的神情间瞧出他的怒态,“涂什么药,此处又没受伤!”
“那怎么肿了?”池白榆下意识接了句。
话落,两人都陷入沉默。
裴月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带着脖颈,眨眼间就红透了。他又是红发赤眸,眼下整个人看起来跟在火里滚过一遭似的。
渐渐地,池白榆竟看见他头顶冒起白烟——并非是夸张,而是的的确确冒出了袅袅烟雾。
?
燃了?
随后,她听见“噼啪”一声轻响。
他的头顶上方竟凭空燃起一簇小火苗。
“你如何能——!”那小火苗晃了两晃,裴月乌恼声挤出一句,几乎快把牙都给咬碎了。
池白榆又将刀鞘压了上去,来回缓缓磨着。
“说实话也不成吗?”她借由刀鞘,感觉到一阵轻微的跳动。手中一顿,她擡眸看他,“裴月乌,你好下流啊。”
她的声音很轻,却堪比耳光落在脸上,令裴月乌半晌说不出话。
他哪里应付过这种场面,直将耳尖都涨红了,也不知道该应什么。
刀鞘磨得很慢,他还以为她说的是真话,将那冰冷坚硬的刀鞘误当成了她的手。
这一认知令他感觉到一阵几令浑身都颤栗不止的酥意。
心口也在泛麻,那阵麻酥酥的痒直往心里钻,往头上窜,又像热腾腾的火一样烧在背上。
他还没经历过这般摧人心智的快意,经过片刻的僵怔后,才倏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