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2)日在枫丹19
在冬风的淫威扫荡之下,小小的花园里本是一片萧瑟的景象,但是此刻,两个金发少女相拥在一起的绝美图景,却仿佛让这里暂时地温暖如春。
她们原本都是出自于名门的贵族小姐,甚至严格来说还是来自于同一血脉,平日里在人前人后都是一副端正优雅的形象,绝无半分风流模样,但谁又能够想得到,在这个老宅里,在这个无人注视的角落,她们居然会偷偷做出如此亲密的事呢?
不过,假如知道的话,恐怕他们也只会躲在一旁,然后津津有味地注视这一幕吧……
旁人的感想,夏露无从揣度,但是她此刻,却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从小接受母亲严格教育,一向推崇“谋定后动”,在任何时候都把保持仪态优雅当成最基础信条的少女,此刻却终于陷入到了不知所措的境地当中。
我……我到底怎么了?
严格来说,这是厚颜无耻的调戏,自己应该毫不犹豫抬手一剑就斩杀了这个登徒浪子——可是,如果这么做的人是自己的堂姐、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呢?应该一视同仁吗?还是置之不理?
在她从小所受的“训练”当中,可从来没有预料到还有这样的特殊情况。
正因为大脑空白,所以夏露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夏洛特得以利用夏露此刻的“僵直”状态,继续着自己的“犯行”。
而此时夏露的触感也瞬间来到了顶峰,她觉得自己应该很生气,但却没有感觉到有多讨厌,反而带来了一种异样的麻痒感,刺激得夏露几乎头皮发麻。
而且,夏露还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甜味,夏露尝得出来,这是她们从小都爱吃的一种甜品——混上了奶油草莓挞的冰激凌。
伴随着这熟悉的甜味,许多似乎已经久远的回忆,又突然鲜活地闪现在了夏露的眼前,那正是她们从小虽然磕磕绊绊但却又称得上“两小无猜”的友情。
在震撼之余,好像还有一点点的舒服……就这样享受下去吧,又有什么不好呢?
等等!
夏露陡然从迷糊当中惊喜了过来。
夏露啊夏露,你可不能如此轻易地就迷失了自己!你现在可是有重任在身,怎么能被她这么糊弄过去?!
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提醒她。
而这时候,夏露终于完全取回了神智,以及对身体的控制权。
她带着一丝丝(真的仅仅只有一丝丝而已)恋恋不舍的遗憾,把头往后一仰,由此她把夏洛特的舌头也给吐了出来。
接着,趁着夏洛特还没有反应过来,夏露轻轻一推挣脱了夏洛特的怀抱,然后急速地往后退了两步靠到了墙壁上,接着满怀戒备地看着夏洛特。
而就在她做出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之时,她眼角的余光也分明注意到,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夏洛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泫然欲泣的无奈和遗憾,虽然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好在,她也没有继续扑上来的意思,否则夏露纵使万般不愿,但也只好使用武力了。
“夏洛特,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来?”夏露沉痛地看着夏洛特。
“这有什么不好吗?我看你刚才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夏洛特却一点也没有羞耻的意思,反而振振有词地回答。
“……”夏露一下子被噎到了,但是很快她又皱起了眉头,恨铁不成钢地继续指控夏洛特,“你就算做出了这种背叛家门的蠢行,但至少也应该以我们家族的名誉自豪吧?你怎么能这么轻浮地败坏我们家名呢?!”
“差不多得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不说我不说那谁知道呢?”面对夏露的指责,夏洛特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接着她反而玩味地笑了起来,“喂,看你这么大的反应,莫非……这是你的初吻?”
夏露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我们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那这就是初吻了?”夏洛特却不依不饶。
“女孩子之间怎么能算初吻!”夏露顿时就震怒了,大声反驳。
“所以这就是你的初吻?娃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她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都被兴奋的光芒所笼罩,“看来即使我走了以后,珂丽丝忒尔,还有乐团里那些围着你转的愚蠢家伙们,终究还是没有胆大到走出那一步嘛……太好了!”
看到她这么开心,夏露又是一阵羞恼,简直就要气死。
“别人可不像你这么不知羞耻!”她恨恨地指责。
“那就是她们自己的问题了……”夏洛特反倒是越发的得意洋洋。
接着,她又眯起眼睛,然后微微冷笑了起来,“夏露,以你我的身手差距,如果刚才你真的想要躲开的话,难道不是轻轻松松吗?为什么你没有呢?”
她有意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来,伸出手指指向了夏露的心脏,接着大声地宣告,“所以,直面自己的内心吧,我愚蠢的妹妹,你根本就不想躲开我……你反而很享受这个。直面又有什么不好呢?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不妨可以继续再享受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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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洛特如此“污蔑”,夏露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她已经明白,自己眼下已经落入到了下风,如果继续和夏洛特在这个问题上斗嘴的话,那么继续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所以,为了摆脱不利局面,她决定先按捺住心中的羞恼,转而进入到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正题。
“你怎么把信寄到了基督山伯爵大人的府中?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那儿?”
“我昨天晚上收到了紧急报告,一个用剑的金发少女袭击我们布置在基督山伯爵府外的眼线……那除了你之外还能是谁呢?”夏洛特也一改刚才的嬉笑和戏谑,转而变得严肃了起来,“话说回来,你下手还真是狠啊……虽然我从小就知道你剑术了得,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厉害……”
“果然是你们保王党的人。”夏露一听顿时就来劲了,“你们居然胆敢在朝廷重臣的家门之外布置盯梢,究竟有什么图谋?”
“就算有什么图谋,我也不会在这里告诉你吧?”夏洛特不紧不慢地顶了一句,“再说了,基督山伯爵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死对头,多年来和我们积累了不知道多少血债,我们就算想要对他做什么,又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我们……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保王党的中坚了吗?”夏露忍不住心中的焦躁,打断了夏洛特的话,“你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他们怎么可能把你当回事?你为波旁王家出生入死,又能够换到他们呢?假设你真的死于王事,我敢保证,那个路易十九或者什么尚博尔伯爵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没错,我确实是一个小姑娘,但我可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姑娘——”夏洛特的眼睛里,也闪现出了一丝骄傲,“在你眼里,恐怕我一直是那个仰人鼻息的穷亲戚,但你别忘了,我是特雷维尔公爵的孙女儿!我们才是特雷维尔家族的本支,而且我们家是王家最倚重的重臣……我当然可以自称代表王党,有什么问题吗?”
1830年的动乱,和与之相伴的一系列政治变乱,让波拿巴家族重登帝位,也让波旁王室不得不被迫流亡,在这个“朝代交替”的特殊时期当中,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毫不意外的,一大批效忠于王家的旧贵族,要么被迫跟着王家流亡,要么就经受了帝国的政治清洗,丢掉了公职或者贵族院议员的席位,比如夏洛特的亲爷爷特雷维尔公爵就是其中之一,他就选择了跟随国王一家流亡。
而反过来说,自然也有一大批家族跟着皇帝陛下“鸡犬升天”——夏露的爷爷特雷维尔侯爵,自然就属于其中之一。
在被迫离开法国没多久,当时波旁王室的族长,前国王查理十世陛下客死异乡,然后他的儿子、前王太子路易被王党的拥护者们当成了法兰西新的“正统国王”,号路易十九。
不过,这位路易王太子出了名的平庸无能,再加上现在年事已高,所以他基本上已经不再管王党的事了,波旁家族的支持者们,逐渐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继承人、1820年出生的侄子、现年24岁的尚博尔伯爵亨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