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电视线索

苏柳在墙角蛛网与玻璃碴的缝隙中，抠出本边角卷翘的笔记本。

褪色的卡通贴纸在封皮上蜷曲剥落，翻开时纸页间飘出半截发黑的鞋带。

歪斜的铅笔字上洇着深浅不一的水渍，像孩子无数次用袖口擦泪留下的痕迹：

（爸爸说带我去吃棉花糖，可醒来就在铁屋子。戴鸟嘴的叔叔拿齿轮挖走了小佑的眼睛，说要给机器安上‘人类的光’。我的左腿也变成了铁皮，走路时会发出咔咔声。）

（今天趁他们换药，我和小兴、阿昔从通风口逃出来。转过三个拐角后，发现这间摆满电视机的屋子。电视雪花里能看见被关在铁笼的其他孩子，我们对着屏幕挥手，雪花就会变成齿轮图案！）

（阿昔发现用地上的碎玻璃在电视背面刻符号，能切换画面。但刚刻完第三个，鸟嘴人就追来了！小兴被抓住时，我抢了他口袋里的小本子......）

字迹突然变得凌乱不堪，最后一页画满扭曲的齿轮与哭脸，角落用牙齿咬出的凹陷里，模糊写着：

（记住顺序——左三划，右两圈，中间画眼睛……）

苏柳的指尖在笔记本凹陷的齿痕上摩挲，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

转头望去，原本静默的电视机群开始诡异地嗡鸣，屏幕雪花如同活物般翻涌。

他握紧碎玻璃，按照笔记上的顺序，在最近的电视机背面刻下第一道划痕。

刹那间，原本显示谢云清画面的电视骤然变成雪花屏，右下角的老式电视机却突然亮起幽蓝光芒。

屏幕里浮现出一间空荡荡的病房，输液架在穿堂风中摇晃，床单上还留着挣扎的褶皱，可病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苏柳刚要凑近细看，画面突然扭曲成杂乱的线条，电视机发出尖锐的蜂鸣。

他顾不上耳鸣，迅速刻下第二道划痕。右下角的电视瞬间黑屏，旁边的电视与第一排第三台同时亮起。

左侧屏幕里，戴着鸟嘴面具的人正在擦拭沾满油污的手术刀，手术台旁的铁笼里蜷缩着几个机械义肢残缺的孩子；右侧画面则是一组不断旋转的齿轮密码锁，锁孔处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陈归实（056）：好可怜……】

两个画面同时闪烁，仿佛在暗示某个关键地点。

苏柳的掌心已经被碎玻璃划出细痕，却浑然不觉。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对着电视背面刻下第三道痕迹——中间画眼睛的符号。

随着刻痕的完成，原本闪烁的两台电视同时归于雪花屏，而正中间那台积灰最厚的电视机突然发出沉重的嗡鸣。

屏幕上的雪花先是剧烈翻涌，继而逐渐凝聚成一幅诡谲的画面：空旷的白色长廊无尽延伸，两边的房门都虚掩着，每个门缝里都透出微弱的蓝光。

画面没有任何人物，唯有长廊尽头的钟表指针疯狂倒转，表盘上本该是数字的位置，全被扭曲的齿轮代替。

紧接着，右侧第二台电视也自动亮起。

画面中是一间堆满老式玩具的房间，木马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缓缓摇晃，铁皮青蛙机械腿的关节处渗出暗红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