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此夜听风
七仔面部抽搐的听完了效果，终究是拉住了下一个人，自己上去，打开话筒演绎了一遍，而后眼神飘忽的将他们各自的缺点指出，这才又拽住老李道：“真正驻场的是哪位啊？”
老李讶然道：“今天又没歇业，这里的当然是些爱好者，你要了解他们真实的水平？”
“你先前不是说就那样吗？我还以为这就是呢。”
“嗯，确实一般，我经常带女生来玩，她们都说没怎么带入就结束了，多坐几场来了感觉，却又不高不低草草收尾，让人很不舒服。”
“你能不能别把自己说的那样，其实我们……”
“打住，打住，凭老颜你自己，现在可撂不了我啊，我们谈正事呢。”
“好好，那带我去场里看下呗，顺便介绍下老板我瞧瞧，别又是个女的。”
老李全当做他末了一句没说，跟那人堆里打个招呼，直接又把七仔往楼上拉。
半途里，七仔埋怨一句，就从老李的胳膊肘里抽出手来，不由骂道：“我们几个里，就你性子急！”
那人脚步稍缓，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道：“跟你以前学的，倒只学了个三分像，整成了干着急。”
七仔无语道：“感情是我不好，那现在这温吞性子你咋不学学？”
“您这温吞？”
听他那贱贱的语气，七仔不由有些好笑：“平时挺温吞行吧？”
“我说你倒跟老王学着呗，他可老稳健了，只是……嗨，你俩的情路都有些曲折！”
“他那都算离奇？明明就差一脚的事，居然拖到现在。倒让别人搞不清楚了，哪像我那……唉！把人愁的哟。”
“行行，这方面你是这个，咱俩小点声。”
把七仔的大拇指按回去，老李点点头，停下脚步，开始敲门。
似乎运气不错，进门正好赶了个场，他们到地方坐了，见选了个硬核推理本，当时两人都有些来劲。
简单识了下角色，七仔和老李混入其中，俨然一副推理迷的架势，那是摩拳擦掌、气势汹汹。
两人都是配角，一局下来居然累得够呛，尤其最后盘本的时候，两人和剩下一个店员，那是上窜下跳，都好悬没给圆回来。
待客人走了，见没车上了，他们这才聚起来，讨论起方才的问题，而作为一家成本不低的认真型选手，现在的状态无疑是失败的。
听完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七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下，凌晨3点半，各位或兼职或全职的店员，为了这个前途不明的小店，付出大量廉价的心血和精力，而完全无法撼动上层吸血鬼的压迫。
他决定要做些什么，不是为了计划一类，他想着，看了加入的老李，觉得他或许也是在某天凌晨，迷糊得盘完本，又看到没有离去的各位，忽然生发出极强烈的改变欲望吧。
他大声的开了口，将在坐的人们吸引过来，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嘴里开始连珠炮般倾倒东西，其中透出的朝气和希望，正如还躲在地平线下的那颗星辰。
七仔不知道自己谈了些什么，他只是跟着自己的节奏和大家的情绪一起，完成了讲话。充分的共鸣，让这一段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演说变得充满魅力和张力。
“于今夜中，听晚风、闻潮响！”这是他的结尾词，不算文青，也不露俗，只是满溢着对生活的渴望和谅解。
演说完毕，七仔扶着已经睡意朦胧的老李回到了家，将他扔到沙发上，就满怀激情的进入了书房，打开熟悉的熬夜利器：造型简单精致的青褐色酥油灯。
随着笔触的扩散，心中豪情亦是逐渐平复，故而后面笔力稍弱，却到底是写下了些有趣的结构。
翌日午时，七仔迷糊的抬起头，脚下一松，整个人忽然向下坠去。七仔淡淡看了下，也就不在意的翻看起昨天写下的东西来。待椅子稳住，他将后背往上稍稍，也就舒服的将短腿再搭到桌子沿。
或许是响动有些大，他自楼上忽的听到点动静，当即抛出机箱上面作为装饰的破烂无人机，透过摄像头，正见那人熟练的想从窗子翻出。
七仔无奈的撇嘴，迅速点开了电脑上的某个音频……
入夜，老李委屈的下了厨，七仔嚼着味道离谱的菜肴疯狂点评，直让老李自豪的拍着胸口，自恋的说那是他尘封的感情。
七仔这回倒没多说，只是临末了淡淡道：“要不……咱们算了。”说着话，七仔率先捏住老李的鼻子，将他无言的泪水挤回眼眶，然后递过纸巾，让他擦血。
老李无奈的将鼻孔塞住，轻轻的握着鼻翼，闷声道：“不是，我就哭不得了？”
七仔伸出手，痛苦的表示：“你仅仅当着我的面，因为这个话题就哭了不下十次。”
“如果你的泪滴有情，只怕早就将那妹子往你怀里捧了！”
“……”
老李的眼睛抬起，他的喉头颤抖着，涩声道：“我……我是不……是很脆弱！”
七仔无情的摸出一张单子，上面是些趋势明显的折线图。看到这里，老李的思绪更乱，他颓然的坐倒，两眼有些失神，却又隐隐映射着某些极清晰的景象。
看到他这样，七仔终究是半蹲下来，语气轻松的道：“为什么不找我姐？”
老李眼睛躲闪，嘴里近乎呜咽着：“那……就不是我所追求的了。”
听到这话，七仔终于是放心了，拉住他道：“既然要靠自己，一味的逃避会带来什么？既然别无选择，你为何踌躇不前！”
说完这话，他顺溜的从老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变魔术般展开，里面赫然是七仔的字迹。
老李看完，愣了会儿神，才忽然笑道：“你啊你…”
见七仔的眼里没有那股子睥睨，这才接着打趣道：“这能行吗？原来你小子经验丰富啊，居然藏着掖着的，快说是不是……”
听到这，七仔忙用手指着鼻子道：“漏了漏了！”
趁老李找纸的时候悄悄溜回房间，继续整理起昨天的作品来。
待老李护着鼻子绕过阶梯，七仔已经是关了房门，靠在阶梯尽头，手里捏着纸张。
老李望了眼，只觉得奇怪道：“就只写了一本？”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