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番外:梅林与大兴城(1)
第342章番外:梅林与大兴城(1)麓扬坐在槐树上看着正在院中作画的白畅,二人皆是悠然无限的模样,远山的青云羡着自由飞翔的鸟儿,云霭的尽头总有消息传来。
一只鹰鸟从远方飞来,停在白畅的笔杆上,少年将那鹰鸟身上的信笺取了下来,将鸟儿放飞。
麓扬也从高树上飞旋而下:“怎么?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白畅摇头:“只是些近期的事情罢了,黑庄如今还在恢复当中,消息都比不上从前灵通。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好歹还能恢复回来,这样也算是护住了黑庄的传承。”
“若是被李三公子发现黑庄还存在,想来他发兵攻城都要将黑庄弄到手中。”
“李三公子?”麓扬在他身边坐下:“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为什么是李三公子?他在家里不是排行老二吗?怎么你们都叫他李三公子?”
“他还有个双生子哥哥。,不过早夭了。”白畅瞧着那信上的点滴最后将信笺烧掉。
“这样啊,信上说了什么?”
“李航新昨日杀了两位将军,说是二人犯上作乱。”
“犯上作乱?”麓扬更是不解:“既然如此,你这么纠结做什么?瞧瞧你的眉头,都快要夹死蚊子了。”
白畅摇头:“你当真相信那些人是犯上作乱吗?”春风吹来了浓花的气味:“李航新明显是想要除掉这些曾经助他称王的人。”
“世上许多人都留不得。”
“为何这般说?”
白畅盯着不远处团团而过的大雁,面前的艳阳都被彻底的挡住:“简单来说,李航新留不得那些功高盖主,将来有一日会翻动的人。君主多疑,更何况是李航新这样的人。还记得吗?当时咱们在杭州被宋惜追杀,他便能放了宋惜进城,之后再借我们的手抓她,一是能博得他贤良的名声,二来我们也能与他再多一次牵扯。由此可见李航新绝不是善类。”
麓扬盯着上好的砚台发愣:“那……这么说来,李航新并适合当君主了?”
“谁知道呢,君主多是多疑的,万人之上的位置,你以为那么好坐的吗?整日要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累的紧啊。”白畅推着麓扬往一旁去:“别在这里挡着我作画,去一旁玩去,你今天不用管梅林的吗?”
“梅林什么时候需要管了?”
“……”白畅似是被噎住一般,随即点头不再多言。
“李航新……”麓扬盯着白畅画作上的未名鸟:“既然你我都知道李航新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先知阁必然也是知道,那……为什么……先知阁还要选李航新做君主?”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白畅细数道:“宋家是个什么模样,你必然明白,杨泰这些年在高位上的所作所为,你也知道。算来算去,也不过一个李航新能看而已,虽然骨子里面同样阴毒,但是,李航新好歹还会做个样子。他日史书工笔,谁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你呢?”麓扬发问:“你为何不曾想过皇位,你是平溪王杨铭的儿子,你也有……”
“算了吧。”他懒散的发笑:“这个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想要身居高位的。你看那淇奧兄弟,不也是彻底的放弃万人之上的位置吗?”
“真是搞不懂你们。”麓扬翻身上了树:“也是,你不去也好,你去了我以后找你玩,还要进宫。”
“都是门主之位的人了,整日里面除了玩闹还有别的吗?”
“白畅。”
“嗯?”
麓扬蹙眉发问:“你可要随我去大兴城一趟?”
笔下一顿,一只未名鸟多添了一寸羽翼,他稍稍抬头:“你怎么这么问?”
“我瞧你的样子就是想要去。反正梅林近来无事,咱们离开几月也不是难事。”麓扬仰躺着,轻笑着:“李航新到底是什么模样,你我总要去近处一探纠结吧。”
“是你要去。”他低下头接着作画,偏不承认麓扬猜中了心思。
“成,是我要去,那你赏脸吗?”
“怎么会有不赏脸这种事情?麓门主相邀正是白畅的荣幸。”
“沁儿,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黑庄的人都这么会装的吗?”麓扬故意挑衅道:“墨寻还和我说你小时候就贼兮兮,我原以为他骗我,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听到沁儿二字的时候,白畅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下意识的扔砚台,结果却抓了自己一手的墨水。
瞧着黑墨入手,浓稠至极,如何也化不开。
“所以说啊,做人不可以坏心,你瞧瞧,等着吧,我去给你打水洗手。”
白畅冷笑一声,甩了袖子自己去了井边。
寒挽阳抱着门中的账目走到竹园门口,只见白畅和麓扬正在井边争吵,也不知道是在闹些什么。
他将手中的账目放在书桌上,瞧着那书桌上化不开的浓墨,又想起一些事情。
“师父。”
“怎么?”麓扬半身衣裳被水打湿:“你怎么跑来了?”连忙收了抓住白畅手臂的手,转头恶狠狠的道:“不识好人心。”
二人都是半身井水。
“多谢麓门主夸奖,白某就是这么不识好人心。”记恨着方才那人口中的沁儿二字,白畅取来了一旁的毛巾,将手细细的擦干净。
挽阳颇为无奈的开口:“老门主和老爹出门了,他们说大概过几年再回来,梅林你要好好打理。”
“他们走了?什么时候。”
“就在方才,而且他们还说最近门中无事,你们若是想要出门最好趁早,再过几个月江湖上会有武林大会,梅林为天下第一门派,不能不去。”
“不能不去啊……”麓扬回身看了白畅一眼,只见那边闲然若鹤丝毫被影响。
“而且……师父,徒儿有件事想要和师父说。”对上麓扬信任且好奇的眼光,寒挽阳有些犹豫的开口:“昨晚我见涫儿去了后山,觉得好奇就跟了过去,结果看到她在飞鸽传书,徒儿觉得不妥,就将那鸽子打了下来,这个是信笺。徒儿看不懂其中的意思,所以……还是想要请师父定夺。”
少年比起从前又长大了几分,一身的真气也能够自若的使用,眼看着稚气消失,稳重之意袭来。麓扬拍着少年的肩头:“你好像很防着你涫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