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3个人的梦醒（上）

圣人在冰冷的房间中醒来了。

四周的窗帷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动打开，璀璨的阳光铺洒在整片地板上，但圣人的眼中却黯淡看不到任何光明。

四肢无力的垂在吊环上，圣人甚至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

身上和下体的剧痛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圣人一个可怕的事实——然而在那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加让圣人心若死灰的现状。

捏了捏柔弱的手掌，神裂火炽在心头又一次确定了这一事实。

“圣力……消失了……”

没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耗尽，而是彻底、连根的从神裂火炽的身体之中消失了……好像这份天眷从未出现在她身上一样。现在，以前体表上清晰可见的圣痕也消失无踪，只剩了布满鞭痕的丑陋皮肤……

“我已经不再是……圣人了……”

纵横天下罕有敌手的女教皇，此时心中只有迷茫和无助——

——以及那阳光都驱不散的，恐惧。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垂着泪重复了千百遍，直到声嘶力竭。

但是，面前那头戴花环的身影面色依然是那么模糊，恍惚无知、恍惚无觉，这表现只留给满是悔恨的少女无限的惊恐。

“初春……初春……请不要离开我，请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似乎恍惚知道自己身处于梦境之中，少女此刻展现了远远超乎在现实世界的胆量：“请……请留在我身边！”

少女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将幼儿体型的对方抱在怀里。初春的身体虚无似要随时消失，少女一点不肯放松的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害怕自己稍微减力就会让心爱之人远离似的……

“请……请原谅我……请不要离开我……”

怀抱中的初春突然开口在少女耳边提出了疑问，她的声音冰冷好似金属摩擦：“佐天，你是不是对我抱着什么……超乎常规的幻想？”

“我……我……”既然在梦中，少女就没了任何顾忌：“我……我喜欢你……我最喜欢初春了！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初……饰利，我爱你！请和我在一起！请不要离开我，请不要离开我！”

少女苦苦哀求着，而怀中之人却没有丝毫感动之色。

“这样啊……”冰冷的声音淡淡回应。

少女充满希冀的抬起头，却看不到初春的表情。

然后……少女怀中一空，惊讶的向前转头时，却发现初春一脸无所谓的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位置。

“其实我早就知道……佐天，你的感情，我早就知道。”

少女的泪水一直在流淌：“初春……你……你能够接受吗？我这份不为世人所认可的感情……不，我并不想让你为难……请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吧，只要最普通最普通的朋友就可以……只要让我还能在你身边就可以……”

“……”

初春的沉默让少女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不……不行吗？”少女颤抖着声音猜测道。

初春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子。

“恶心。”花环的少女侧脸给了一个厌恶的眼神——那存在于佐天内心深处的梦魇，最可怕的幻想在此演出——那是毫不收敛的，彻彻底底的绝恶之情：“真是让人作呕啊，佐天泪子……只是叫出你的名字就让我感到身心不适了……一想到身边有一个对自己身体火热觊觎的人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我没有！饰利，我只是……我只是单纯的爱你而已，我只是纯粹的爱而已！”少女急忙辩解着。

“你敢说自己对我的身体没有产生过欲望吗？”

“呃……”少女一时语塞……没错，初春确实是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初春残酷的打断了少女的话，转头偏向一边：“对不起，我们之间一刀两断——请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妨碍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少女木然的重复着……

面前的烟气凝结，在初春的身边形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性形状。初春亲切的挽着他的手，和他很开心的交谈着……

“怎……怎么……”少女无力的伸出右手。

初春和少年因为什么笑话而笑起来，两人之间怎么看都很合拍的样子。

“……能够……”

初春跳上少年的脖子，少年无可奈何的托起初春，用公主抱的姿势向前走着……初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所以，这就是我和我的男友……永别了，佐天泪子！”初春在少年的怀里调皮的做着鬼脸，而少年没办法的笨拙的应承着。

少女的嘴在自己所不知时微微张开，少女的手指颤抖起来。

空间里的风环绕起来。

“……”

初春和少年逐渐走向远方……

“不……”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孑然妒火，从少女的心头开始燃起，瞬间蒸干了少女眼角的泪水。

火，燃烧着，雀跃着，跳动着！

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