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往日之仇
我心里顿时一紧,不过我并没有将其表露在脸上,对待这种神秘人最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毕竟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其实仔细想想就不难知道,你和你那位朋友一起的罪过的人,难道没有一点印象了吗?”鬼金羊轻笑着说道,同时将一只手揣在裤兜里,坐在了不远处的一道护栏之上,“就在这座城市中,你们挫败了一起罪恶的产业,同时也成了封魂人行内的名人,你们忘了吗?”
当然不可能忘,事实上当鬼金羊刚刚说出我和小谭共同得罪过的人时我便已经猜到了大概,当初在夏城制造了多起失踪案件,暗地里实际上经营着血肉工厂的犯罪组织,将活人杀害,再将她们的尸体加工之后出售给封魂人使用,而他们的头目,正是那个万恶的名字——
“万嘉虚。”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鬼金羊也轻笑着点了点头。
“可他为什么还敢回夏城?他的组织也应该被彻底摧毁了才是。”我忍不住质疑道,而鬼金羊则不置可否的摊开了手。
“不要小看封魂人的能力,我的朋友,凭借着和诸多封魂人脉系的交情,万嘉虚想要东山再起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鬼金羊侃侃而谈,“而你仔细想想,当他知道是你们两个一手摧毁了他经营多年的事业时,他会选择怎样去报复你们?”
我收紧的心已经高高的悬了起来,我当然知道那些人的血腥手段,而现在更让我在意的是,小谭无疑就在他们的手中,而小谭这些天到底会遭遇些什么事情,我甚至都不敢去细想。
“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就犯了大忌,奎宿之狼。”鬼金羊再一次叫起了我那个奇怪的名字,“你让你身为普通人的朋友与你一起涉入这等危险的事态,却没有考虑到后果如何,你也许有着独特的方法来保护自己,但却并不代表你朋友有那份本事。”
“够了!”我立刻打断了鬼金羊的话,恼怒的挫败感和巨大的愧疚感已经争相涌上了我的内心,“我不想听你去说教我的不是,告诉我,万嘉虚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
鬼金羊漫不经心的说道,而那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当你身患绝症时一个人给你说了半天应该如何去救治你的疾病,然而最终他却告诉你那只是个玩笑一般,我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而他的眼镜中则赫然划过了一丝寒意,让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奎宿之狼,我希望你搞清楚,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拒绝了联盟的提议,所以我现在也无意去帮助你,更何况与行内有名的中介人作对并非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归根结底,你自己犯下的事情,也要自己承担责任。”
他冷笑着说道,转而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天边昏沉的夜色,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就再会了,希望你可以救回你的朋友吧,不过最好不要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他就这么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直到阴影将他彻底吞噬,而我则独自一人站在那盏昏暗的1路灯之下,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愤怒,我却只能转身将那些垃圾桶给踢的更远。
无能狂怒,我明白了我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竭尽所能将小谭给救出来。
威哥他们的车不久之后便急匆匆的停在了我身边,随后便有七八个侦探虎视眈眈的走下来观察着四周:“秦宇你没事吧?刚刚我们莫名其妙就跟丢了那辆出租车,在巷子里绕了十多分钟,搞得和鬼打墙一样。”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转而看着鬼金羊离去的方向:“只是司机走错路了而已,咱们走吧。”
也许是因为觉得我付出太多,责任重大,威哥给我定的是一间颇为豪华的商务酒店,硕大的房间以及华丽的装潢都让人为之侧目,然而我现在却没心情去观察这些,只是躺在那张硕大的床上,盯着金色的天花板,在沉闷的环境中,我想起了很多东西。
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了那些平淡如水的时光,想起了和小薇相识并走到一起的经历,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工作,想起了江潞市,想起了阴间客栈,甚至想起了早就死去的孙老板。
然而我最后想到的才是小谭。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同学、死党、我们从小结识,中间几乎没有分开过,这也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如此习惯小谭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他会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会给出建议和思考、会第一时间那拿到情报、会安排好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认识了快三十年。
然而现在,他却因为我得疏忽和遗漏,即将沦为他人手中的鱼肉,生死未卜。
我又一次想起了在那座天台上他和我说过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他应该是想让我放弃对这些虚无缥缈的追寻吧,又或者,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精神分裂而已,我自己幻想出了身边有一个小谭陪着我,然而事实上小谭早已离我远去。
我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而是借着香烟和酒精的刺激度过了漫长的夜晚,而当白昼亮起,我再一次跨上了背包,转而走下了酒店,朝雨荷区走去。
夏城的城市规模比起春城来说绝对不遑多让,因此这里尽管还是清晨,但街道上也已经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盛况,而我则尽可能的去忽略掉那种被监视的不安感,直接来到了那封信件中约定好的地点,站在街道上,慢慢等候。
侦探们也已经各自就位,就我目之所及的地方,他们几乎全都完美的隐匿在了角落和人群中,乍一眼完全看不出他们身上的可疑之处,然而就算这样,我的不安感也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强烈。
一直到正午,太阳高悬,我身上也已经满是汗水的时候,我才终于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股寒意,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