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看守所关押的是还未过堂或者刑期不足半年的人,管理不如监狱严格,但也并不松,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因为秦雄的关照,夏君笑被单独关押,没有人骚扰,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未来的铁窗生涯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杨恒也被关押在这里,偶尔吃饭或者放风的时候遇到,杨恒都是一副眼里要冒出火来的模样,夏君笑也不去理会。虽然她提供的视频不能把杨恒钉死在强-奸犯的柱子上,但杨恒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强-奸她。上了法庭,还是要看法官偏向于哪方,强-奸罪成立不是没有机会的。
何况,就算强-奸罪不成立,那他破坏军婚也是铁板钉钉。
众星捧月的大少爷要是坐了牢,想必会羞愤不已。哪怕刑期并不长,可这段经历必定会在他心里留下永恒的阴影,夏君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年若不是他在夏政国面前嚼舌根,说她因为盛毅而不接受他,夏政国又何至于对盛毅赶尽杀绝?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哪怕赔上自己的前程也在所不惜。
如此过了约莫半个月,这天放风的时候,夏君笑照例在角落里发呆,却忽然看到两个狱警带着杨恒往外走,身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几人。杨恒很快看到了她,停住脚步,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跟着便见他朝她走了过来。夏君笑暗自戒备,防备着他搞什么幺蛾子。
两个狱警跟在杨恒身后,杨恒在离夏君笑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夏君笑冷冷地看着他。杨恒忽而一笑:“夏紫桐,我被取保候审,这就要出去了。在开庭之前,我都是自由身喽。”
夏君笑早就有心理准备,想过会有人来保释他,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顶着烈士遗孀的名头,除非杨恒的靠山能像当初的夏政国那样一手遮天,否则他绝对脱不了罪。
杨恒见她神色平静,不由得又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当年那个孩子,想必你不舍得打掉,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找到他,并且帮你好好照顾的。”
夏君笑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等到意识回归,已经冲上去掐住了杨恒的脖子:“你敢!”
她原本就跟着盛毅学过武,此时又惊又怒又怕,手上下了死力。杨恒一来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二来没想到她动作这么迅速,瞬间受制,被掐得满面通红,喘不过气来。
两个狱警赶紧上前,想要把夏君笑拉开,但夏君笑根本不肯松手,一副要将杨恒当场掐死的架势。最后狱警只得动用警棍,将她击晕,这才把杨恒解救出来。
杨恒看着她被狱警拖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掐痕,心里的恨意如毒蛇吐信一般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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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笑因为伤人被关了禁闭。她在禁闭室拼命哭求狱警放她出去,狱警当然不会答应。按照看守所的规定,她至少要在禁闭室呆上一天一夜。
不过,狱警对这个长得好看,平时又十分温柔的女人印象很好,而且她伤人也情有可原――据说那男人曾经意图强-奸她,因此一直在外面耐心劝说,让她冷静。因为她越是表现得暴躁冲动,越是会延长自己受罚的期限。
可是夏君笑根本冷静不下来。她就像一头被困在囚笼里的野兽,面对走投无路的绝境,唯有咆哮和歇斯底里。
狱警看得心疼,却也毫无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吼得累了,夏君笑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狱警松了口气,想要上前再劝劝,谁知里面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他赶紧透过门上的小窗口望过去,只见夏君笑正在以头撞墙,就这几下,雪白的墙面已经染上了鲜血,触目惊心。
“夏紫桐,你冷静一点!”狱警赶紧大声劝阻。
但夏君笑就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继续撞墙。
狱警赶紧通过对讲机向上面汇报情况。五分钟后,所长亲自带着医生来了,让打开禁闭室的门。夏君笑一直在撞墙,听到动静也没有停止,医生赶紧上前拉她,狱警帮忙,一起将她按到椅子上坐着。
她的额头上都是血,血迹顺着脸颊往下,已经流到了胸口,看起来特别可怕。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时,她兀自挣扎,最后没办法,只好先给她打了镇定剂。
所长在一旁看得脸色发白,偏偏狱警还火上浇油:“所长,夏紫桐好像有抑郁症……”
所长生生打了个冷颤,赶紧道:“先带去医务室。”
如果夏君笑因为被关禁闭,抑郁症发作,自杀了,那可是他的罪过。
夏君笑打了镇定剂以后就睡过去了,所长指挥狱警将她双手拷在病床上,这才走出去给秦雄打电话。上次秦雄亲自打电话来关照夏君笑,言明如果她出什么事,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秦雄赶来的时候,夏君笑刚刚醒,额头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眼神空洞。看到秦雄,她猛地想要坐起身,结果被双手的手铐扯了回去。
“紫桐,你别急!”秦雄赶紧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夏君笑就像看到救星,哭着说道:“秦伯伯,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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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的工作异常顺利,周五下午,程怀竟然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半,他跑去里间找盛毅,想跟他打声招呼,然后就下班。
盛毅将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签完,将签字笔丢在桌上,看着他道:“那间宿舍分配给别人了吗?”
程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说:“没有。”
夏君笑走后,他就去人事科打招呼了,那间宿舍先留着,不要再行分配。为的是给他家七哥留一个能缅怀的地方,毕竟那里曾留下他和夏君笑的美好回忆。
“七哥,你要过去看看吗?”他问。
盛毅沉默了一会儿,却又道:“不去了。”
那缸鱼应该已经死透了吧。
他站起身:“下班吧。”
程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虽然按时下班,但一定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夏君笑才走了不到一个月,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七哥,一起去吃饭吧。”他巴巴地望着盛毅。
盛毅没有辜负他的苦心:“走吧,我请客,想去哪里吃?”
“我想去黑天鹅宾馆吃自助餐!”
“嗯。”
两人收拾东西下楼,刚到大堂,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喊:“求求你告诉我夏君笑在哪里,我真的找她有急事,她家里人出事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靠在前台,对着值班的小姑娘作揖。
盛毅和程怀对望一眼,同时走了过去。小姑娘见到他俩,简直喜极而泣:“董事长,程特助!”
“发生什么事了?”程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