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走投无路
陆灵犀也不指望方千柔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只能搂着方千柔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陪她一起等。方千柔大约是哭得累了，陆灵犀来了之后，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平静了下来。
“今天本来是我妈妈的生日，我特意请了假陪她，谁知道她在厨房里做着饭，突然间就晕倒了，人事不省……”方千柔虽然仍然在抹着眼泪，但到底能将话说个完整了。
“千柔，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晕倒可能是很多原因造成的，也许只是低血糖了？等伯母从急诊室出来，没准医生会告诉你没事了？”
陆灵犀看着方千柔这个样子，心里堵得慌，她从小就没有父母，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她原先还很羡慕方千柔家庭幸福，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我刚刚才知道妈妈最近一直偷偷来医院看病，她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千柔一想起刚刚给母亲挂号时，听到护士说漏嘴的话，她就忍不住想哭，直到现在她还觉得一切像一场噩梦。
“千柔，你千万要镇定一点勇敢一点，如果你妈妈没事，那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白担心了吗？如果你妈妈当真有什么的话，那她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这样六神无主怎么行？”
陆灵犀也不敢问到底怎么回事，她怕会让方千柔更加崩溃，但是劝人振作的大道理她还是会讲的。
“灵犀，你说得对，我不能这个样子，爸爸早就不要我们母女了，妈妈只有我了，我不能如此软弱。”
方千柔听了陆灵犀的话，坐直了身体，不再将全部重量靠在陆灵犀身上，她抹了抹眼泪，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陆灵犀握住了方千柔的双手，温柔地安慰道：“你还有我这个朋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管什么样的病情都一定能救回来的，你不要太过着急。”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方母全身插满了管子，昏迷不醒地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护士们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方千柔见状立即踉跄着奔了过去，着急地问道：“医生，我妈妈到底是什么病？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然而医生并没有回答方千柔，只是吩咐护士将方母送到重症监护室去。
听到重症监护室的方千柔一个不留神没站稳，差点摔倒了，还好陪在一边的陆灵犀及时扶住了她。
“你就是病人的家属吗？到我办公室来谈。”医生看了一眼方千柔，表情丝毫没有意外，像是家属这样的反应他已经见得多了。
方千柔这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彻底吓坏了。
陆灵犀就算是再想要安慰方千柔，再会讲大道理，到了这个时候，看着眼前的架势，她也明白方母是出大事了，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扶着方千柔跟在了医生的身后，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医生，她是病人的女儿方千柔，我是她的朋友陆灵犀。”
进了医生的办公室之后，方千柔仍然只能木然地随着陆灵犀动作，陆灵犀便只好开口给医生自我介绍。
医生淡淡地看了一眼俩人，便如实说道：“方小姐，你的母亲患有淋巴癌。”
方千柔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陆灵犀虽然也被这个结果吓到了，但她到底冷静多了，她强忍着悲痛劝道：“千柔，你先冷静一点，让医生讲完，医生也并没有说不能治啊。”
医生等方千柔停住了哭声，这才告诉她们，方母之前曾经因为并发症来过医院几次，但是方母拒绝更细致深入的检查，还好今天晕倒被送到医院，不然等晚期再发现就太迟了。
方千柔听完医生的话，瞬间涌起了希望，她哀求地看着医生，说：“您的意思是我妈妈还有救是吗？”
“如果治疗效果好的话，是有希望治愈的，但是方小姐，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淋巴癌在全世界的治愈率都不高，而且耗费的时间和花费的金钱都是巨大的。”医生循例简单跟方千柔说了一些情况。
“只要有一丝希望，花多少钱我都要救我妈妈，哪怕是让我去借高利贷都行！”方千柔目光坚定，态度坚决，她也不再哭泣了，既然有希望了，她便不应该将时间浪费眼泪上。
陆灵犀听着方千柔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方千柔，心想绝不能让方千柔去借高利贷。
……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后，方千柔立即急匆匆地赶往方母的病房，陆灵犀紧紧地跟着她。
然而方母仍然没有醒过来。
陆灵犀拉了一下方千柔的手，示意她到门外来说话，方千柔不明所以，但仍然跟着陆灵犀出了病房。
“千柔，你绝对不能去借高利贷，你借了高利贷就算是治愈了伯母，你们也会被放高利贷的人将血洗干净的，到时候会死得更惨！”陆灵犀双手抓住了方千柔的肩膀，表情严肃认真，语气很是着急。
方千柔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灵犀，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我家的情况，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妈离婚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从小跟我妈相依为命，现在她这个样子，我能不管她吗？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治好她，我都在所不惜！”
陆灵犀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关心则乱。
“千柔，我不是说不让你救伯母，当然要救啊，但你也不需要去借高利贷啊。”刚刚方千柔在医生那说到高利贷几个字时，陆灵犀心里着实一阵胆寒。
“灵犀，我今年才大学毕业，刚刚开始赚钱，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我拉扯大，我们家哪里还能有什么积蓄治病啊。”方千柔愁容满面，按照刚刚了解到的，她现在的钱还不够第一次化疗的。
“但是你有我这个朋友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陆灵犀简直是绝倒，她就站在方千柔面前，对方居然不想着跟她借钱，却想着要去借高利贷。
方千柔仍然是不明所以，她愣愣地问：“昨天逛街的时候，你不是还抠抠搜搜的，说你的钱因为收购公司还有公司设备产品的更新换代全部花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