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离家
宋恩示意程妈问话。“谁？是谁敲我家的门？”程妈嗓音颤抖的朝大门外问道。
“我，是我，小荷花。”小荷花把自己的名字刚报上，便瘫软在院门外。
“呀！是小姐！”程妈惊喜不已，朝宋恩拍了拍手，说“少爷，小姐回来了。”
“你听清楚了？”宋恩其实也听到了小荷花的声音，只是内心极不情愿，小荷花会平安回到了宋家大院里来。
“我听得真真的。”程妈边答，边赶紧打开院门，将已无力站起的小荷花扶起，搀扶回到了后院上房里。
房间堂屋几只白蜡烛，供香袅袅，宋老爷子牌位边又多了一个牌位。疲惫不堪的小荷花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回头问宋恩：“妈妈呢？”
“母亲走了。”宋恩指了指桌上的牌位。
“哇……”小荷花一头栽倒在供桌旁，哀嚎起来。连续的强刺激让她悲恸不已，又一次昏厥了过去，
“少爷，我们给小姐扶到炕上躺下。”程妈说“你看这孩子衣衫不整，满脸灰土，我打盆水，赶紧给她洗洗。再给她做点儿可口的吃食，今晚我守着她，让她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问吧”
宋恩皱着眉头，斜眼看了看小荷花，点了点头。
程妈给小荷花擦洗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衫，喂了她几口参汤，便陪在小荷花身边，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姐，直到小荷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放亮，小荷花便早早起来，程妈也赶忙下厨，给小姐和少爷准备早饭。宋恩来到厨房问程妈：“小姐怎么样了？”
“好些了，我看她在找什么东西。”程妈答道。
程妈这句话，牵动了宋恩的神经，昨天他在上房翻腾了半天，没找到任何细软；难不成这些东西，小荷花知道藏匿之处？
“妹妹，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宋恩快步走到上房，还是以往兄长慈爱的口吻，问小荷花。
宋恩此人的来历，恶行，不管是从宽儿口中得知，还是自己亲眼所见，仅仅过去一天，站在自己面前，曾经和蔼可亲的那个哥哥，此刻，小荷花从内心充满了厌恶，仇视。
小荷花没理会宋恩，还是自顾自地在自己的闺房里，翻找着什么。
“贼兵是不是欺负你了？”宋恩倚在门框边，眼睛瞄着小荷花，口气有些变化。
“前夜要不是你引狼入室，贼人怎么知道我和妈妈在密室！”小荷花根本目光不与宋恩相对，撂了一句。
“他们不是图财吗？”宋恩嗓音高了八度“你妈要是肯把细软交出来，也不会没命。”
听到这句话，小荷花怒了，她狠狠地瞪着宋恩说：“我爸妈瞎了眼，认了你这么个披着羊皮的狼。等我回来，我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说罢，把手中的东西用包袱皮包好，就要转身出门。
宋恩眼尖，小荷花包在包袱皮里的金灿灿，银晃晃的都是些金银首饰。他大手一挥，说道：“你要拿这些东西去哪儿？这个家现在我是当家的，别忘了，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
“我去给我妈上坟，看看我妈不成啊？”小荷花也不示弱“这个家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你叫范恩，根本不姓宋！”
小荷花把宋恩的老底揭开了，让他始料未及，恼羞成怒便要挥手打小荷花。
“这话是怎么说的。”恰好程妈端着粥饭走了进来，看着这俩脸红脖子粗的兄妹，说“老夫人尸骨未寒，你们好哥俩怎么还斗起嘴来了。”
“没事儿，程妈。”宋恩脸变的很快，说“妹妹急着要去给母亲上坟，我说吃些东西再去不迟。”
“是这话。”程妈对小荷花说“都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身子受不了，先把早饭吃了，我和少爷一起陪你去看老夫人。”
小荷花也确实感觉到饿了，她把包袱皮放到自己的腿上，头不抬眼不睁，难得这两天在自家吃上了一餐饱饭。
推开饭碗，小荷花迈腿就往院外走。宋恩，程妈紧随在她的身后。
到了自家祖坟父母墓前，小荷花跪倒在地，边哭边诉：“爸爸，妈妈你们都走了，扔下我一个人。你们这辈子做错了一件大事，至死都不知道啊……”
“程妈，我在这儿陪妹妹好了。”宋恩把程妈推到一边说“家里没准儿还有客人来，你回去照看照看。”
程妈点头应着，转身离开了。
小荷花还在地上哭诉，宋恩一把把她拽了起来，说：“你拿着这些东西到底要去哪儿？”
“你算是什么东西？”小荷花紧紧护着包袱皮，说“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是不是和贼人混在了一起？”宋恩这一夜一直在琢磨，小荷花为什么知道了他的底细？他猛地想起在贼兵进屋时，有一个本地口音的孩子，挥舞着大刀要取他性命，还口口声声说要“报仇”。
宋恩觉得这个小伙子，不是船行齐老爷的儿子，也一定和齐家有关。
“你是父母指定给我的媳妇。”宋恩恶狠狠地说“你要么拿着东西跟我乖乖回家，要么你就是和贼人为伍的荡妇，我现在就休了你！永远不许你再进我宋家的门！”
“呸！”小荷花不想跟宋恩再废话，她知道宽儿那条腿还危在旦夕，便头也不回的一路小跑，朝蓝靛厂村口跑去。
这会儿不少村民见到了匆匆离村的小荷花，想跟她打招呼，小荷花也只是低头赶路，一言不发。
宋恩悻悻的走下山，刚到村口，正好碰到了得知小荷花回来的佟爷。
“有人说，见到了小姐。”佟爷问宋恩“她怎么一个人出村了，出什么事了？”
宋恩扑到佟爷身上，边哭边说：“大爷，我做了什么孽啊。母亲走了，小荷花被贼人掳去，回来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她自己说铁了心要跟贼人私奔去了！”
“这怎么可能？！”佟爷推开宋恩，说“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私奔，还去跟随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