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反冲斗士希悉迪
01
皮埃尔必须再重申一句,打从他跨进这个酒吧的门槛那一刻,他全身上下数万个毛孔都在抗拒。
“荆花街的酒吧”,荆花街只有这一家酒吧,实际上没有太多原因,也无非就是其他酒吧的老板集体的莫名其妙的失踪,最后只剩下这一家酒吧能够正常营业而已。
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02
酒吧不算很大,煤气灯明灭,说不上是金碧辉煌,但也能算是明亮。
但倘若要是给酒吧评级的话,那一定是零分。
啤酒的渍,在脚下结成厚的泥黑的粘连。
天花板,暴露的黄铜管道蜿蜒成树木根茎的模样。
墙壁上是诡异的五花八门:
圣母的玛利亚,流下眼泪,双手合十。酒污与油画上的材料发生反应在边角处泛起恶心的密集泡状物。
无数的涂鸦覆盖着,在圣母的下方。
“食我dick。”这类的字样,这样的字眼,这一墙几乎全是。
人声嘈杂,说话之间,一种富含着“人味”的二氧化碳充斥的房间。
热。
躁。
这也就是个不入流的酒吧。
03
“生活,就是马的!”
她喝闷酒,冷不丁的开口。
这时她还穿着一件得体的西装。
“生活,是**!只要你没了钱…他妈的就不会叫我们这些人爽爽!”
这家伙言语恶毒,是吃了枪药,嘴里生了毒腺。
“诺,斯,特…”一个一个字吐出来,咬牙切齿。
“给我酒!给我酒!我要喝很多很多的酒,然后吐出来。我要他妈的用我的呕吐物糊向那个混账的脸;
给我她妈的酒!我今天就是要用小便尿他妈的穿那个混帐的脸。
我有钱,我有钱!在这里有哪位勇士能用狗屎,描出诺斯特的样貌,我把我兜里的钱全他妈给了!”
她站在自己的凳子上,手舞足蹈的,像极了动物园里,发情的狒狒。
她喝醉了。
“我他妈一定要把屎拉到他的脸上。”
每说三句话,必定有一句话是离不开排泄物的。
把橙黄的酒液倒在自己的头上,顺着自己的发梢流进自己的嘴。
她最爱这种喝法。
像是磅礴大雨之中失魂落魄的野狗。
这个家伙大笑着。
撕心裂肺的模样。
希悉迪,今年10月,16岁,倘若是外人,一定会把她的精明的外貌所迷惑,但这酒馆里的人都清楚,她是个混蛋。
有人说她那身笔挺的西服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偷出来。这个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妹。是巴克街里有名的孤儿,出名的杂种,所以那张嘴里才会有的那般肮脏。
这家伙,栗色的长发,长的俊俏,尽管是个姑娘,但也是过分的飒爽,这样的皮囊是男女通吃,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没有那张嘴的话。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这种女性产生过兴趣。过去就有一个,但那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被迫的消失了,后来再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在猪圈里。脑袋蒙在猪的食槽里。
“廷达洛斯,廷达洛斯!听到…嗝…给老子回点话。”
那家伙打着酒嗝,手拿着杯子,用杯子口笼住半张脸。
“我想你这混蛋了。”
她哭了起来。
“喂,喂!我给你讲,街口那个,‘老吸血鬼’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亚伯什恩,整什么工厂的那个,他们家又整新门了,我想你了,没有你,我在那门口抹狗屎…有的时候会粘在自己的身上…”
她调了调坐姿,依靠在凳子上,尽量把“坐”变成“躺”,应该说是像一堆烂肉一样的“摊”。
歪着脖子,她实际上不胖,但脖子上的肉还是在他的下巴底下挤成了第二个下巴。
“我给你讲,那个‘老吸血鬼’的新婆娘,那他妈够劲,走起路来,奈子都在颤的,我给你说,那个女人,紧!是真的紧…”
这个女人对男人没有兴趣。
说的直接一点,这家伙是铁的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