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这是我的幸事,这是我的决定
01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兽人。”
02
13:35
随着一声尖锐的啼鸣,沙场上巨大的狮鹫,终于倒下。
这头有着强烈的腥膻气味的野兽,腹腔被划破,有五彩纷呈的红,从里面迸了出来。
飞溅的鲜红血液,裹上细纱,蹦跳着滚落。而浓稠的血浆在砂地上流淌,凝固。
看台上人声鼎沸,狂热的兽人把玫瑰花瓣洒满天空。
这便是竞技场上的传统。
玫瑰花瓣迎接凯旋。
胜利的斗士,高举手中的长剑,力竭嘶吼。
“喂!滚下去,你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还有别人要决斗呢。”
一个穿着绿色职工服的兽人不由分说地推搡着那个斗士。
而后一个个同样身着绿色职工服的会计员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把那具野兽的尸体围个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都拿着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有身着民族服饰的律师,当众宣读的关于财产的司法解释。
奴隶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刀具把尸体当众分解,拍卖师当场拍卖,从皮毛卖到红肉,从脑花卖到兽鞭。
看台上,有赌徒下了注,赢了,就激动的跳起舞,当场买下狮鹫的脑袋,一并分享胜利的喜悦。
输家,不是已经在决斗管理处排好了队,就是脑子一热,一头跳进沙场里头,表演当场去世。
有兽人情绪高涨,喊出了几句,不在‘文明法’中规范的侮辱性词汇,当场就被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员带走。
“他死定了,违反‘文明法’的下场,只有死,明天就能看到它挂死哪棵树上了。”奴隶长心想着,垂下眼皮。
下一场就是他了,就是他与那个女人的决斗了。
转动手腕,关节处发出一阵脆响。
便低着头,头也不回的走进竞技沙场。
他的颧骨突出,光线直射,眼窝处显出深黑色的影子。
他的双手忍不住的发颤。
兴奋?不,那不是兴奋,只是单纯的害怕,是生物对夭亡天然的敬畏。
保持敬畏,保持恐惧,因为懂得害怕,所以才会胜利。
也正因为恐惧死亡,才能迸发出对生的强烈向往。
“但…不,还不够。”他又猛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态。
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他坐向沙场的中央,这时他眼神已然平静。
此时此刻,超越恐惧。
03
13:50
从潮湿的壁室出发,经过晦暗逼仄似乎生物食道的走廊,在一个拐角后,有光投入。她的身后,走廊昏黑,脚下有冰冷的石砖。
而她的面前,环形的沙场,观礼台上人声鼎沸!那些家伙早早的知道了,今天下午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决斗,“奴隶骑士对阵人类雌性”,光是听听名字这些脑子长在下半身的家伙就自觉的浮想联翩,他们嚎叫着,有的把上衣脱下来,赤着膀子,甩着胳膊,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廷达罗斯向前。
烫!好烫!这是她的第一感觉,正是晌午,强烈的光线,灼烤着脚下浅黄的粗沙,廷达洛斯只感觉像是走进了烹煮的器皿。
各式各样的视线集中,恨不得扎穿她的皮肉。
但女人无动于衷,她的眼中只有一个人,就是他正对面上的那个高大的兽人奴隶长。
只是那个家伙平静的走在了沙场的最中央,平静的就坐了下去。
他用手招呼着,示意女人坐在他面前。
廷达罗斯挑了挑眉,径直走到哪个位置,叹了口气,也坐了下去。
“居然真的跟俺一块坐下了,你这个家伙,真是有种该死的美。”奴隶长的语气也是有些诧异。
但他并不难想象,其中真正的缘由。这个女人有种“狂犬”式的思维,她不在乎这个兽人会出什么花招,如果有,那么就尽管来试试,反正她一定会加倍奉还,她就像一条疯狗,一条恶犬,有一种:“倘若他人叫我痛楚,我定要让他人流血。”的准则。
至此之外,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她的魂灵是澄澈的,澄澈的似乎初生鱼孑透明躯壳的一般透明,那里面没有谎言,有的仅是纯粹。
恶意与善意,裸露,毫不掩饰。
“你是纯粹的觉悟者,就像是你那颗爱国心一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也就是在这时,这个奴隶长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这个女人。
女人干练的留了一头马尾,穿着清凉,一件裹胸,一件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