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停下手来的燕无归，才发觉，此刻青铜古灯被他刚刚几十拳，轰进了墙角的木桶之中，原本干净不落丝毫尘埃的灯身正在不可描述物质之中沉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一人一怪就这样无声地凝视着对方，气氛突然就尴尬怪异起来。

尴尬的是青铜古灯。

怪异的是燕无归，你一只青铜破灯至于吗？不就是掉进了粪坑吗？至于叫的这么惨绝人寰，痛苦万分吗？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把你怎么了呢。

“啊——！”

青铜古灯象是触电了一样，从木桶之中一跃而起，悬浮在半空，它的身上绿色火焰闪烁，把落在它身上的肮脏物质焚烧一空。

灯身之上，又恢复了油光程亮，不落丝毫的尘埃。

“啊！”

被打落进不可描述的物质里面，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看着状若疯狂的青铜古灯，燕无归一时也有些无语，这个世界太诡异了，连盏破灯都有这么强烈的洁癖。

看着青铜古灯那因为痛苦扭曲而狰狞恐怖的脸庞，燕无归在心底鄙视了一阵，你一盏破灯至于这样吗？沾染了点大粪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你这洁癖病太严重了，得治。

“我要你死，你个王八蛋。”

青铜古灯气急败坏般大叫着，灯身上绿色光芒疯狂闪烁，灯火更加旺盛了三分，慢慢地在青铜古灯上方，呈现出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虚影。

继而，火焰虚影直接向燕无归脑门激射而来。

速度之快，让燕无归几乎没有时间去躲避，绿色火焰就笼罩了他的头颅，继而钻入了他的意志之海。

“啊！”

瞬间，燕无归的头颅就要爆炸一般，剧痛难忍，他的头顶之上，更是泛起丝丝缕缕的绿光，笼罩了他的脑袋。

在他的意志之海，此刻正有一小团绿色火焰，在焚烧他的精神意志。

燕无归双手死死地抱紧了头颅，以此来减轻他的痛苦。

可不过瞬间，他就惨叫出声，因为焚烧精神意志，这是世间最为残酷的酷刑，比之摧残肉身更要残忍无数倍。

“老王八，出来，看我不弄死你。”

“混蛋玩意，出来，燕爷让你再洗次大粪澡。”

燕无归痛苦万分，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放声大骂。

……

“你个老不死的，快点出来，你燕爷要死了。”

“破灯，我要弄死你。”

剧烈的痛疼，让燕无归在地上翻滚打转，面目狰狞恐怖。

可青铜古灯不为所动，继续焚烧着他的精神意志。

……

“老东西，快出来。”

“王八蛋，痛死你燕爷了。”

燕无归痛不欲生，慢慢地，他的七窍之中流淌出丝丝泛着绿光的血迹，让其面目可怖至极，如厉鬼一般。

惨叫怒骂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半炷香之后，再无怒骂之声，牢房里只余求饶般的低喃。

“灯……灯爷，你给我个痛……痛快。”

“灯爷，杀……杀了我。”

“灯……爷……。”

最后，燕无归双眼一翻、两腿一蹬，晕死了过去，焚烧精神意志的痛苦，已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就在燕无归彻底晕死过去后，原本挂在他腰间，纵横交错布满裂纹的守夜人令牌，直接从中裂开，一分为二。

一道白色的中年男子身影浮现，直接没入燕无归的意志之海。

“小小器妖，大胆妄为。”

中年男子双目深邃坚毅，面净无须，身上气势如煌煌大日，照亮了燕无归的整个意志之海。

“谁？”

正在焚烧燕无归意志海的绿色火团，其上浮现出青铜古灯那苍老的面庞，双目紧盯着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

他的脸上表现出凝重的情绪，小心戒备着，能进入其他人意志海的人族，任何一位都不是弱者。

“小小一品境的器妖，竟敢残害我夏氏守夜人，不知死活。”白色身影语气强硬，丝毫没有把折磨的燕无归死去活来的青铜古灯放在眼中。

“夏氏！？那个夏氏？”

青铜古灯一楞，燕家是夏氏祖地守夜人，这个夏邑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