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光突突的树林上方是一架红色的挖土机，搬运着翠绿的参天大树。

夜蛾指挥起重机的师傅，把树木移植过去。

而高专一年级的学生就围在实践区的石桌边，围观小木乃伊吃被切成兔子形状的苹果。

五条悟凑着看了源明月好几眼：“小源，你简直是行走的圣火啊！”

家入硝子咬着没点燃的烟，在口袋摸打火机：“应该是行走的火葬场吧。”

自从五条悟发现自己还有不懂的梗，这段时间恶补了好多，尤其是周刊少年漫，最近看的全是中二的的转生异世界勇者设定，常把“圣火”放在嘴边。

夏油杰逗了逗小伊，声音里些笑意：“源同学变强了。”

源明月知道他是指对比在空间里的表现，那的确是进步了，不仅没有要喝葡萄糖，还比以前一只一只祓除更快了。

当即拍拍胸脯：“还是夏油同学教的好。”

夜蛾正道在背后凉凉道：“实践课的目的是为了更精准控制咒力吧，我让你杀死咒骸了吗。”

源明月反驳：“我记得你说的是为了集中精神力和体术。”

但她的确没想杀死咒骸，毕竟那些都是夜蛾亲手做出的玩偶，注入咒力后相当于夜蛾的亲孩子。

源明月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杀死”的咒骸都以玩偶的形式出现在了[枷锁]中，但之前祓除的咒灵并未出现。

她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见惯了从她身上获取利益的人，源明月没有轻率地开口，她想等下一次出任务时祓除一只咒灵试试，看看是因为上次在空间系的原因所以不能保存咒灵，还是因为她能吸收拥有咒力的咒骸。

这两者有本质区别，前者如果验证，那她或许也能操使咒灵。不，并不能说是操使，只是将咒灵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这是反转术式都无法做到的。

源明月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性。总而言之，即便这里的同伴和老师都很值得信任，但她并不信任咒术高专。

她在回去的路上问了夏油杰：“夏油同学，上次在空间系咒具里你操使的咒灵能带出空间吗？”

如果夏油杰能带出，证明她没有这个能力。

夏油杰沉思了一会，先问：“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源明月摇摇头，张张嘴，又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有个不能确定的问题。”

夏油杰放缓步子，和走在前面斗嘴的五条悟硝子拉开距离，对她眨了下眼睛：“悟推荐过一家大福店，想去吗？”

“嗯？可是没有提前提交离校申请诶，”源明月愣了一下，“而且天快黑了……”

夏油杰视线逡巡过高专的墙面，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前山下的街道就开了灯，每隔数米就有几串颜色规律的灯亮着：“我推荐源同学在这个时节尝尝夜市的拌凉面，如果被大福腻到，凉面是个爽口的选择。”

说完他低下头：“怎么样，想不想看看春末东京的傍晚？”

夏油杰说的太过具象化，她甚至突然身临在东京夜晚的街头，吃完一个甜到发腻的大福后，来一口清爽的凉面，身边是高她十多厘米的夏油杰。

就像普通情侣那样。

“想，”她说，“我们要去翻学校的墙吗？”

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

因为食指差点带来森林火灾的事给源明月留下太大的阴影，她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直到晚风扬起夏油杰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口鼻十分端正，目光凝视虚空带来的空灵感让他在此时多了一层神性。背后是深紫色的天空和即将到来的赤红色的晚霞，两色交辉，他的黑白就成了唯一可见的近在咫尺。

她将被风吹带起的金发挽去耳后，半丸子头在下午的咒骸训练里散开，头绳已经找不见，大概是被她自己焚毁了。

夏油杰也是中长发，随身除了丸子头上的皮筋，手腕还有一根纯黑的素绳。

他递给了源明月。

源明月接过，捏住了圆形皮筋的一角。然后抬头看他，夏油杰头顶盘旋着一只可供二人骑行的鸟类咒灵。

“这是！”源明月刚抓好半丸子头的发量，见到曾在昨天载过自己的飞鸟感到非常惊喜。

“嘘。”

夏油杰的食指虚虚点在唇前，将飞鸟降落，等到他们都乘上了咒灵，夏油杰便操使着飞鸟朝山下最热闹的地方飞去。

源明月扎好丸子头，就取笑他：“夏油同学，看你这熟练度，坏事不会没少干吧。”

夏油杰唔了一声：“回去大概要写五千字的检讨。”

“……”

源明月傻了。

夏油杰转头问：“后悔了？”

源明月迟疑：“倒也……没有。”

但是这五千字该怎么写，确实是个问题。她处理公文很在行，写检讨就比较苦手。

风吹得她的发丝猎猎作响，夏油杰看不过去：“源同学，这样扎头发会很容易散开的。”他指了指自己的丸子头。

说来惭愧，生活上的大小事都是本丸的长辈帮她，就连扎头发都有十多个刀男很在行，因此，她自己料理头发，除了扎一个简单的马尾，其他都比较惨不忍睹。不跑不跳还好，若是动起来，很快就会散掉。

源明月嘟囔：“我手残嘛。”

夏油杰笑意浅浅：“不介意的话，我来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