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日下部上课很枯燥，除了对着数学书捧读，就是转身在黑板上自顾自写板书，只要不说话，他就不会批评，似乎是只是为了完成上课这项任务。

不知道夏油杰给五条悟砸的纸团里写了什么，五条悟笑的见牙不见眼。

虽然平时也不见眼。

源明月正想想个办法加入进去，就被五条悟精准地砸中了。

“源明月，你看起来很想回答我的问题。”日下部搁置了粉笔，用阴沉沉的眼神看着源明月。

黑板上是一道没有数字的题目，也就是说，源明月一个字也不认识。

她慢慢站起来，背在身后的手里捏着纸团。

虽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却一个也不会，但身为普通高中老油条的源明月丝毫不慌，甚至不紧不慢地拆开了纸团。

“如果回答不出来，就认真听课，不要一副有个八卦要和别人分享的表情。”日下部的声音也很虚，就好像连续十五天没有睡觉一样。

日下部看起来好像打算放过她。

源明月却打断他，抢先开口：“等等，这道题是这样的。”

她把纸团往储存空间一丢，反客为主拿过日下部的粉笔在黑板上开始画图，然后流畅地写下过程并验证答案。

日下部见此，冷哼一声，让她回去听课。

回到座位，她背靠在椅子上，重新展开五条悟丢来的纸团，上面是一道公式，然后是第二个人狂草字体的辩证，第一个人的字迹再次覆盖空白部分写下正论的验证。

很明显，是夏油杰写了公式转移五条悟的注意，误打误撞碰上了日下部出的题目。

源明月只扫了一眼夏油杰的思路，完全无视了五条悟的字迹。

嗯，夏油同学的字真好看，和人一样好认。有条理，思路清晰，很正直又很坚持，由此可见夏油同学也是个正直且坚持的人。

她默默再次把这张纸团收回去，重新抽出一张白纸，写了两个字：【谢谢。】然后抛给了夏油杰。

源明月决定完全无视对着她脑袋砸还砸的有点痛的五条悟。

虽然对方的字写明是想看看她的脑袋有没有后遗症，让她确认一下自己真的可以嫁人吗。

源明月原以为按照夏油杰的性格，对话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五条悟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并且，源明月发现他们都是可恶的理科学霸，完全不用在乎上课的人。不像她和硝子，两个人全程埋头记笔记。

所以背后被笔帽轻轻点触的时候，源明月感觉这就和夏油杰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拉面一样感人。

虽然她并不爱吃拉面。

这次和拿到五条悟的纸团不一样，彼此的小心翼翼中，仿佛和刚才的狂野投掷是两本漫画，刚才的是热血漫，这次是少女漫。

不小心触碰的指尖，然后快速缩回去，怀着忐忑的心情留意着老师的视线，再悄悄打开——

【源同学，我很好奇上午你说的我有佛性，具体是什么意思。】

哈？

夏油杰同学，难道要让她在这张巴掌大的白纸上写完整的正论吗。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想把这次的举动变得更浪漫更有纪念意义一点，纪念她和夏油杰第一次传纸条。

她在纸上写下【道众生、觉有情、大觉有情、道心众生。】

从手中慢慢递向后，另一只手用撩头发掩饰，颇有种小情侣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的紧张感。

然后在一种未知中，手中的纸条被很轻的力道抽走。

源明月收回手，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笔尖——这可是第一次给夏油同学写纸条的笔，要好好保管起来。

这一次她等了有些时候，都开始担心是不是太装逼了。

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她也没参透，是本丸里厌恶战争的江雪左文字说给她听的。意为求道求大觉之人、求道之大心人。小时候她老是反问求解，直到本丸被摧毁，她来到这个世界，江雪才捻着佛珠轻叹：

“意思是，至少……为了你而祈祷。”

夏油杰的纸条传过来时，带着他特有的礼貌与温柔，既不装逼，又有对自己的一目了然。

【即使现在不太解其意，但我会参悟的。】

源明月不自觉牵起笑意，写下一句【我的参悟就是，至少为了你而祈祷。】

但她没有传递给夏油杰。

不仅是因为她自己并未完全参透，虽然她是想以江雪给出的答案来描绘他，但既然夏油杰说自己能参悟，那理所当然地她也很想看到夏油杰对此的答案。

和江雪希望她能生活在和平时代的虔诚祈祷不同，是头一次有人说愿意为她说过的话提到以后。

她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扔了个纸团砸向硝子。

【中午去吃荞麦面吗，我还没有吃过。附：请你喝冷酒:）】

家入硝子收到纸条，停下奋笔疾书，先是看了三人一眼，然后收起纸条对源明月点了个头，口型是：两杯。

*

坐在据说是夏油杰安利过的荞麦面店里，硝子要了两杯冷酒，就着小菜自酌了起来。

源明月坐在她对面，眼睛亮晶晶的，还拿出了笔记：“硝子硝子，你说过的要告诉我的夏油同学喜欢的是什么？”

“哦，那个啊。荞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