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的天气挺讨人厌的,热得我头皮发麻,我恨不得像条狗一样吐出舌头来,可能是山顶离着太阳近的缘故吧。我移步到书桌前(其实就是一块削平的花纹木头),准备记录我的一生,也算是好好梳理梳理我这一辈子。
生命或许快要结束了,但故事才刚刚开始。
事情就从小学六年级毕业家长会开完了开始记起吧。在此之前的事我都已经记不大清了,就算记的也没什么可写的。对了我叫六月生,顾名思义就是六月出生的意思,名字蛮草率的这我知道,我呢,就是普通家庭出生的普通人,但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活法,也希望在看的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什么?你说你自己不是普通人?建议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找个桶撒泡尿照照,估计你就能明白了。
我们从学校里出来,那天下着雨,我把奖状卷起来护在身前,老爸给我打着伞,我们跑到他那辆黑车跟前上了车。我爸的肚子特别大,像是吞了两个保龄球,以至于他老是把我挤出伞外,他说他之前可瘦了,我可不信。
“爸,我是不是开学要去镇上的初中上学了?”我把两条腿抬起放到车的台子上。
“往哪放呢你,放下来,还不确定,我想让你去城里上学。”我把两腿拿下来,有点生气的看着他。
“我在镇上上学挺好的,我也都认识,我不想去城里。”我噘起嘴来,一脸不情愿。
“再说吧,能不能去还不一定呢。”我没再说话,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水,“帮帮帮”的响声像炮弹一样。
到家后我一头扎进客厅的沙发里,躺着享受放假的惬意。老爸在一旁打电话,好像说的是我上学的事,我知道自己家没什么关系,但我爸还是在竭尽全力想办法,尽管我在一旁不停地告诉他,我不想去。
“喂,我出去玩会,反正都放假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我点着头,我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说是出去玩,可我基本没什么朋友,那些崽种只会搞一些没意思的东西。我爬上山顶,在一个特别高的输电塔下面坐着,盯着那个白色的太阳好一会,然后再眨眨眼,世界就变了一副面孔,看起来好像很低级的样子,但我经常这样做。看倦了我就回家,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戴上耳机,时间就和我无缘了。我妈进了我屋,她说了我两句,生气我玩了一下午,噘着嘴,瞪着眼,说实话没有一点威慑力,但我也还是乖乖从屋里出去了。
“给他报个辅导班吧,省的在家光知道玩。”老妈吃饭的时候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像是在吓唬我,但我可不吃这套。
“好啊,正愁没人陪我玩呢。”我若无其事地告诉他们,然后他们竟然真的给我报了,这应该是我印象中第一次上辅导班吧。
辅导班在镇上,所有中午饭我要自己解决,老爸呢就只负责接送。我是真的觉得辅导班没啥用,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但那里确实很适合养老,因为每时每刻都感觉度日如年。
老师滔滔不绝地在讲台上讲课,配合粉笔在黑板上的摩擦声,简直就是这世上效果最好的催眠曲,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我尽力在他讲课的时候胡思乱想,不让它们进到我的耳朵里。为此我还作了首小诗。
《上课》
细看风中雨,静听屋内喧。
身在灯下坐,心在云上游。
那天下雨,中午吃饭的时候趁着雅性又作了一首,不得不说,我觉得自己作诗还是很有天赋的,难道不是吗?好吧,可能有点不是。
《午饭》
不敌腹中饥,举伞雨中衣。
千里迢迢口中食,短袖单单身上湿。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可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上学,我问我爸,他说该送的都送了,没问题。“该送的都送了”不说我都知道是什么,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样。我爸给我大爷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我大爷过了一会给他回了电话。
“什么?忘了?怎么还能忘了,这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爸急的乱跳,我一听是不是转学泡汤了,心里还有些欢喜。老爸在客厅走了好几圈,最后觉得先让我在镇上报个名,免的最后事办不利索,哪都没学上。我们在镇上报了名,接着老爸便收到了大爷打的电话,让我明天就去考试,我当时都傻眼了,开学前一天去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