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叫哥哥》
第65章《叫哥哥》
※装乖又不讲理的攻x心软的哥哥受
岑星跟柏云褚订婚是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这婚约是父母喝醉后口头定下的。柏云褚比他大三岁，跟他哥一样大。
岑星从小心里就有三个秘密：柏云褚喜欢他哥岑跃，他喜欢柏云褚，柏云褚不喜欢他。
岑星打小就喜欢黏着柏云褚，总是哥哥长哥哥短地喊，怎么也喊不腻。岑跃经常打趣他，干脆跟着柏云褚姓算了。十岁的岑星就傻笑，穿着白袜子坐床上晃悠脚丫。
柏云褚坐书桌前安静看书，岑星咧着一口小白牙冲着他笑得灿烂。
金九银十的季节，天气冷，柏云褚递给他毯子，让他盖着脚。那时候，岑星认为他和他的云褚哥哥会一直在一起，他甚至在日记本上写：要是我叫柏星就好了，想要跟哥哥姓。
岑星高三时，特别好奇学校附近的一家gay吧，就跟同学一块儿办了假身份证进去玩儿。
他穿着岑跃的衬衣，手腕带着岑跃最新买的cartier腕表，装成大人的样子。后来有gay亲了他的脸，岑星生气，将人给揍了一顿。
他们砸坏不少东西，酒吧经理扣着人不放，岑星打电话给柏云褚求救，柏云褚来后，岑星被骂了一顿。岑星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敢回家，央着柏云褚带他回去，他坐柏云褚的副驾驶座上，将白球鞋脱了，就穿双白色棉袜。
棉袜上都是红酒渍，湿漉漉的。
男孩子一般体味重，一脱鞋就是臭脚丫子的味道，但是岑星没有什么体味。他身上很干净，倒不是因为洁癖才爱干净，只是因为柏云褚喜欢干净。
柏云褚无奈开了空调，车内温度上升：“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星星，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岑星张了张嘴，说：“哥哥，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只是好奇而已。”
城市的霓虹透过车前窗，铺在柏云褚身上，显得他神色温柔，眼如星月，眉似山峦，有股温雅的气质。
岑星喉结上下滑动，手拖着腮看窗外，柏云褚递给他一颗草莓软糖，哄小孩似的。岑星接过来，攥手里，嘴唇紧抿着，并不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似的开心。
岑星那晚睡在柏云褚的床上，两个人躺在床头背对背睡着。柏云褚醒来后却发现岑星整个人蜷缩在床尾，蜷成一个小团子，怀里捧着柏云褚和岑跃的相册，眼角挂着一滴眼泪，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的。
柏云褚坐床上替岑星擦眼泪时，岑星醒了，挪了挪，将脑袋拱到柏云褚大腿上，他问：“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
“是我哥吗？”
柏云褚没说话，岑星又掉了眼泪，柏云褚不敢去擦掉岑星的眼泪，好像擦了就会改变什么一样。
岑星一边哽咽着，一边对他说：“柏云褚，你知道为什么我哥是月亮，我是星星吗？因为月亮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星星不起眼，一眨眼就找不到了。你们所有人都喜欢我哥，你也是，柏云褚，你帮着他们欺负我。”
柏云褚说不是，岑星将柏云褚精心整理的相册撕得粉碎，只剩下最后一张三个人合影的那张没撕掉。临走时，岑星背着柏云褚把照片藏在柏云褚的床垫底下。
这以后的好多年，岑星再也没叫过柏云褚一声哥哥。
订婚是父母醉酒后的口头约定，当不得真。
柏云褚说服父母后，就去岑家道歉，想要取消婚约。岑家父母出门旅游，家里就岑星在，他今天带了朋友回家，一伙年轻人在聚会。
柏云褚上门得不合时宜，岑星替他开门，将柏云褚拉到自己边上坐。柏云褚看着岑星熟练地喝酒抽烟，男孩女孩闹成一团，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忽然弹起吉他，对着岑星唱情歌。
周围有起哄声，岑星并不表态，柏云褚闷不吭声起身去洗手间。小男孩已经长大，有了完全独立于他的社交圈，会抽烟喝酒也会交小男友或小女友。
这时候，岑星推门挤了进来，将门反锁上，扣住柏云褚的下巴和他接吻。很浓的酒味混杂苦涩烟味涌到嘴里，柏云褚推开岑星，岑星狠狠咬了一口柏云褚的嘴唇才分开，他说：“柏云褚，你跟我哥接过吻没？你喜欢他这么多年，但是他根本不适合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柏云褚无奈：“那你觉得怎么才适合我？星星，这件事根本就不该是你跟我该讨论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要把订婚的事情解决了。”
“你适合被人压在床上，哭得每一寸皮肤都红起来，适合只有上半身穿着西装在书房里被玩到哭，适合向男人求饶，而不是永远冷静理智得像个机器。”岑星再次将柏云褚推到卫生间的墙上，咬住柏云褚的下巴，脑袋耷拉着垂到柏云褚肩上，说，“哥哥，别喜欢月亮了，看看星星好不好？”
从岑家出来，柏云褚去了射击俱乐部。
他握着格洛克手枪打了半个小时，手掌被震得有些麻，子弹一枪都没有射中十环，有几枪甚至脱靶。教练问他今天怎么状态这么差，柏云褚说跟一个从小长大关系很好的弟弟闹了矛盾。
他喃喃地重复一遍，是关系很好的弟弟。
回公司后，他收到岑星托人带给他的便当，便当上故意用软萌的字体写着“星星”二字，还画了一朵云和星星的四格漫画。
幼稚。
两家约定九月月底商量订婚的事儿，碰头地点在柏家的别墅。
柏云褚因开会晚了十分钟才到，岑星跟他爸妈很聊得来，这孩子嘴甜，又很会哄人，说柏妈妈的丝巾显得她温柔大方，柏云褚的父亲拉着他岑星下棋，岑星故意装作挠头思考的样子，每局都只输一子或半子。
他刚一坐下，岑星就跨步过来坐他旁边。单人沙发，坐两个男人，挤得很。
他们大腿贴着大腿，柏云褚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岑星故意用肩膀碰他，柏云褚扭头瞧他，岑星就冲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哥哥，工作很多吗？你来得好晚。”
柏云褚松了松领带，不自在地往旁边坐。岑跃今天也来了，他在做外贸的工作，平常经常在世界各地飞，很难见得到他人。
两家人吃完饭，都认为柏云褚和岑星相处起来也不合适，这两个人都多少年不见面了，忽然结婚确实有点难为情。
岑星眨了眨眼想反对，看着柏云褚给他哥岑跃夹了菜，就闭了嘴。
他用球鞋蹭了蹭柏云褚的西装裤，柏云褚擡眼看他，他无声地用嘴型对柏云褚说：“你们欺负我。”
这话刚说完，岑星就用脚去踢柏云褚，力道不大，柏云褚的腿也不疼，但他就是难受。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
柏云褚用脚腕夹住岑星的小腿，小声对他说：“乖，别闹。”
说着，给岑星夹了他最爱吃的香煎龙利鱼肉，剃了刺，放到岑星碗里。岑星将鱼肉丢到一边，见柏云褚跟他爸妈说话不搭理他，又愤懑地夹起来自己吃掉，吃完了再用小腿碰了碰柏云褚的脚腕，让他继续帮忙挑鱼刺。
晚饭后，柏云褚跟岑跃在书房聊天，岑星就在外面偷听。岑跃开门时，岑星从书房的门板上摔到地上，模样滑稽。
岑跃笑说：“星星，因为你说你云褚哥哥喜欢我，而不喜欢你，你跟我怄了七年的气，现在你都快跟你的云褚哥哥订婚了，还打算跟我怄气吗？”
岑星说：“他喜欢你，我就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