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再教一次》
第6章《再教一次》
霍予之是个二世祖,寻常时候他都在霓虹都市里猎艳,今年夏天他却一反常态地跟着朋友来了南方的长塘村旅游,车子在乡道上抛锚后,拎着四个角都磨褪色了的工具箱来修车的,就是陈岁。
陈岁穿着一件水洗牛仔直排扣夹克外套,修车时,外套脱下来,白色背心勾勒紧实漂亮的胸肌,霍予之坐车里,微一噘嘴就冲陈岁吹了一声流氓哨,轻佻说:“哥,要抽根烟吗?”
抽烟的意思有很多,恰巧陈岁就懂另一种意思,何况奔驰大g的中控台上明晃晃地摆着独立包装的杜/蕾/斯,陈岁当即沉了脸。
霍予之到长塘村后,特意使了点小钱让村长安排他住进陈岁家,陈岁家不大,典型的乡下小院,瓦房砖墙,院内枇杷树下系着一条小型田园犬,霍予之到时,陈岁正穿短裤蹲地上,光着膀子逗狗。
霍予之手搭在行李箱上,拦住想要进来瞧的朋友,玩味地打量陈岁的劣质短裤,说:“哥,我住哪儿啊?跟你住一间房吗?”
陈岁摸着小土狗的脖子,没好气冲霍予之道:“狗窝你住吗?”
霍予之说:“别了吧,狗窝里伸展不开,哥你跪着难受,我也不忍心。”
陈岁骂了句脏,虽百般想撵霍予之走,却碍着村长面子,只得骂骂咧咧叮铃啷当地收拾出一间房。
霍予之瞧着陈岁精瘦有力的腰,慢吞吞地向下扯了扯自己的外套遮/丑,最后无奈叼着支烟去逗枇杷树下撅饭盆的小土狗,说:“但凡我打得过你妈,我现在就该在屋里跟他来上两回。”
霍予之跟陈岁相处还算融洽,霍予之瞧上陈岁那张脸和身材,陈岁就故意勾搭霍予之去水田里,要求霍予之拣出稗草,霍予之不得其路。
陈岁笑说:“大少爷,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
日头晒人,霍予之发了脾气,丢掉满手的水稻苗,走了。
陈岁戴着麦秆编的草帽坐在田垄间,阳光晒着他的皮肤,暖洋洋的惬意。
脚步声渐近,霍予之又回来了,从陈岁身后抱住他,下巴垫在陈岁肩头上,说:“陈岁,你再教我一次。”
陈岁转过头,帽檐撞在霍予之侧脸上,沙沙的声音让暧昧横生,霍予之偏过头来亲他,而这次陈岁没有拒绝。
乡下电路不稳,晚上陈岁洗澡到一半时,就没电了。
霍予之打着手电筒给陈岁烧好洗澡水送过去,手电筒冷不叠照到陈岁身上,霍予之呼吸一窒,月光清亮,霍予之熄掉手电筒,摸了过去。
那晚的月色很亮,陈岁那素日令霍予之觉得欠抽的声音竟然也意外动听,被单上的肌肤胜雪,皮肤相触的温度热而不灼,灿白的月色在被单间抖落一地。
早上醒来,霍予之捞起陈岁往怀里拱了拱,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可偏偏霍予之生/性/风/流,而陈岁老实经不起逗,霍予之跟朋友吹嘘陈岁上/起来的感觉如何好时,恰巧被陈岁听到。
霍予之靠着窗户棱不解释,陈岁也戴着那顶麦秸秆草帽蹲在枇杷树下逗狗,朋友尴尬离场,霍予之推开窗户,对陈岁说:“我说的是真话,我就是喜欢跟你做,你要是不喜欢我跟他们说,下回做了,我不跟他们说就是了。”
陈岁扭头朝霍予之笑,逗小狗似的说:“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下回?我逗你玩可怜你嗳,你一个大少爷,千里迢迢过来玩,我怎么也得让你玩得尽兴不是?”
那天过后,长塘村便一直笼罩在阴雨天气里,霍予之要靠着陈岁贴,可陈岁宁愿给小土狗靠着,也不给他挨一下。
夏天很快结束,霍予之的旅行也不得不终止。临走时,陈岁没来送行,奔驰大g又开上高速公路,半路到加油站,朋友想从霍予之的背包里掏烟,却掏出一袋子桂花糕,问他:“我记得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怎么还带桂花糕回去?”
霍予之沉默不语,离开车独自到加油站的台阶上蹲着,一口口把桂花糕咽进肚子里,舌尖甜腻的味道让他想到跟陈岁接吻的时候,也是甜的。
他曾一直以为接吻时,耳边鼓噪的那阵心跳声是陈岁的,可或许他以为错了。
他以前从不认为他会爱上谁,此刻他却记得陈岁做饭喜欢哼歌,吃早餐喜欢收看社会新闻的小习惯。
父亲的电话催促他回去,霍予之却在送走朋友后匆匆回到长塘村。
乡下院子,风一直很温柔,枇杷树开了米团子似的小花,陈岁躺在树下藤椅上睡着,霍予之抢步过去,走近了却慢下来,弯下腰细细地亲他。
陈岁被吻醒,霍予之压在他脖颈里,用暗哑的嗓音说:“陈岁,你再教我一遍稗草和水稻怎么分吧,这一次,我认真学。”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