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恢复法力

等凉破仙君再次从磨人的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了，这一次又不懂昏了多久。他们又来到了苦海魔域地面，此时罡风已止，魔域外估计太阳正烈，整个魔域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里。

远处丑丑正和流云打架玩儿，发出一阵阵的“哐当哐当”的撞击声和利爪与剑身相碰的刺耳声,还有一阵阵火花。

再远处，就是难得平静的魔气冲天的苦海，一抹青灰身影正躬身站在水边，好像在低头与谁说着话，亦或是单纯在看水。

风将她披散的头发扬起，从背后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罢了。

落入下风的流云剑察觉到了主人醒来，便边躲着丑丑边投进了主人的怀里，活脱脱像一个被欺负惨了回家告状的小孩儿。

凉破仙君摸着流云以示安抚，并未将他们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颇有些担心要是误伤了丑丑不好意思和青言交代，正想交代流云几句，然后便看到了流云剑鞘和剑柄上的三道抓痕。

凉破仙君：.....

要知道流云剑乃是用麒麟帝君送的万年玄铁灵石和龙骨所铸，自己一直用本元之力涵养了近三千年，剑柄和剑鞘又镶有各色珍贵法珠护剑。光是拔剑出鞘就可令普通的魔物惊颤胆寒，即使护着他穿过骇人的苦海魔瘴也未损分毫，现在竟然被丑丑抓挠几下，竟然便破了相？

流云怕也是觉得自己威风一世，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四脚蛇上，颇为伤心挫败，躲在凉破仙君怀中一直不肯再出来。

追过来的丑丑本想再和这破剑再大战三百回合，见他主人正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难得生出些羞愧的感觉，把头一偏。但又想起眼前这体弱仙族生生耗了自己三大座灵石，这可是他和青言挖了好久好久的呢，便马上又对他怒目而视了。

“你又醒啦。”此时办完事从海边回来的青言没察觉出气氛不对。

“嗯，多谢青言姑娘救命之恩！”凉破仙君收了收情绪，拍了拍不肯见人的流云，尽量站得端正些，而后俯身低头抱拳作揖，郑重地给青言行了个谢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流云也和主人一般郑重地倾斜剑身，以示致谢。

青言看眼前的凉破仙君虽然衣衫不整、虚弱狼狈，却还是如此正经的模样，和不着正形的穷碧真是两个极端，觉得十分有趣新奇，也依葫芦画瓢地给他鞠了个礼。

凉破仙君哪敢受恩人这等大礼，连忙回了一躬。

青言觉得有趣，又给他鞠了一个。

凉破仙君没计较恩人的恶趣味，又回了一个。

青言未再动作，俏皮地瞟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的凉破仙君，趁着他放松戒备时迅速地回了一个，看见凉破仙君终于露出了颇为茫然的眼神，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凉破仙君也被她孩子气的行为和笑声感染，暂时忘记了种种苦恼，难得露出了丝笑容。

旁观全程只觉得莫名其妙的丑丑和流云：......

“咳，青言姑娘莫要再戏弄我了。”凉破仙君拱手求饶。

“哈哈哈——”青言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行，那你脱衣服给我看看吧。”

“咳咳咳！”凉破仙君下意识多想，但理智马上回笼，知道青言是要看他的伤势，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地掀开了一角衣服。

青言凑近将他心口处仔细瞧了又瞧，用几根根须探了又探，“你的魔气除的差不多了，试试能不能使用法力吧。”

“嗯。”凉破仙君表面上颇为淡定，但两只耳朵的红边边还是泄露了他的窘迫。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随后闭眼禅定，尝试调动法力。半天后终于睁眼，将手往不远处的孤孤单单立着的一块的巨石一指，一点光芒从手指间迸出，落在巨石上，一阵烟起，巨石没有照着预想中的被劈开两半，只被竖着划了一条细痕，依旧稳稳地矗立在荒漠之中。

凉破仙君本以为自己的法力起码恢复了两三成，没想到连块石头都破不开，难掩失望。

“嘶嘶嘶——”丑丑见他竟然这么弱鸡，发出了阵阵嘲笑声，被青言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流云见主人被嘲笑，也忘了自己打不过丑丑的事了，眼见着又想打一架，被凉破仙君轻轻按住。

青言看了看有些难过的凉破仙君，又看了看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石头，突然便跑过去了。

凉破仙君看着像只青鸟般飞出去的青言有些疑惑，下意识也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青言在巨石前面站定，一会儿脚下的土地就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如粗绳般的黑色根须将整块巨石从土中完完整整地托举出来。

原来竟是一块三分之二都埋在底下的石头，整块石头原像半座山这么大。青言把石头放在荒地上，撤去根须，只听“轰——”一声，半座山这么大的石头便从细痕处整齐地被分成了两半倒地。

低落的凉破仙君终于一扫阴霾，开心地大笑了一声，他苦涩地想到自己在苦海的这段时间，笑得比三千年的时候都要多。

而流云像找回了场子，在丑丑面前剑杆子又挺直了起来。

苦海魔域没有罡风吹刮的时候也是日短夜长，转瞬间苦海魔域便又逐渐被黑暗笼罩，白日里聚集在苦海上的魔气像浓厚的雾气般飘上了岸，越来越重的魔气让凉破仙君这个仙族觉得分外窒息，即使有仙法护体，待久了也抵抗不住魔气侵蚀。

好在青言此时一把拉住他，连带着丑丑和流云一起回到了他第一次苏醒时的黑暗处，但此时空旷了许多。没有魔气的侵蚀，感受着充沛的灵力，凉破仙君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找回了法力，又有青言的帮忙，凉破仙君又生出了那么点希望，相信自己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大部分法力，找到出苦海魔域的方法。

“青言姑娘，这是何处？”凉破仙君打量着四周，庆幸还好能在苦海魔域有个容身之所。发现灵石荧光所照，就是目光可及之处，四周根本看不到边际，他们就像在茫茫黑暗中的一盏孤灯。

“我的壳里。”青言蒸专心拍着她的青灰袍子上的浮灰，随口答道。

“壳？”青言轻的话让凉破仙君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因为无论是仙魔妖，壳都是他们的武器和铠甲，同时壳内也是软肋。

不过青言先开口打断了凉破仙君的沉思，她随意坐在灵石窝里，开会摸着着手背上翻身露出肚皮的丑丑问道：“仙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仙域？”凉破仙君想起她要上仙域的事，“仙域大无边际，一二三重天风景也都不尽相同。一重天则云海茫茫，隔着宽广的天河，可见仙山琼阁，瑶草奇花遍布其中，大部分仙族也都在此处——二重天我有机会去过一次，只觉得比一重天更加安静些。三重天除了几位玄君和麒麟帝君，谁也没有去过，只听说是浩瀚星辰之所，不见日月。”

见青言听得认真，想到她应该从未出过苦海魔域，心下生出丝怜惜，只恨自己嘴笨，不能像司命仙君那般什么都能说得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