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善心

“快死了还要问我名讳，晦不晦气？”商稚京秀眉紧紧蹙起。

“小姐。”话落，旁边一位静如鬼魅的女子身披黑行衣，悄然站在商稚京身旁，神情恭敬开口。

“快杀了快杀了，太晦气了。”商稚京冷眼看了一眼地上阴暗爬行的王永，眉头蹙起。

“是。”

月华低头恭敬应下，身子刚动，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道严肃的声音打断。

“京儿！”商儒缓缓自黑暗中而出，神情严肃眉头皱起：“不可胡闹！”

商稚京听到熟悉的声音，强压下心中的厌恶，站在原地，嘴唇未动。

“小姐？”

月华脚步一顿，仰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命令。

“哎……”商稚京思考片刻后，缓缓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月华闻言，轻轻颔首，悄悄退下。

“如何呢？”商稚京嘴唇半勾看着旁边的商儒，冷言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放了吧。”商儒轻叹：“终归都是苦命人……”

“哈哈。”商稚京闻言不由笑出声，眉头轻挑：“父亲今日倒是难得大发善心。”

“终归是太苦，不忍心罢了。”商儒语气不变。

“当年母亲哭着跪在父亲面前，若是父亲也大发善心就好了。”商稚京语气一沉，脸上笑意未减：“母亲身上无一处好肉，满身血痕我见可怖，从府门口跪着一路到大堂前，用血勾勒出一道血路，脸上布满刀口。可终归还是太过悦目，竟是没让祖母和父亲生出一丝不忍之心。”

商儒闻言，脸色一僵，语气一沉，冷漠道：“我知你心中有气，我当初也有不忍，可终归还是无济于事。”

“知我心中有气？知我心中有气有何用？”商稚京垂眸，唇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出：“父亲，你认为我为何向你提及此事呢？只是简单的心中有气吗？我想得到你的一句解释，是你的尽力挽救，而不是你口中轻言而道的愧疚和推卸罪名的言语。”

商儒闻言，脸色沉下几分，一时不知说什么，故作严肃：“我是你父亲，你的礼义教养去了何处？”

商稚京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免冷笑，早知他会如此，心中自是不会有过多期待。

默默注视着他，未曾言语，眸中思绪万千。

“那里怎么还有一人？”商儒避开她的目光，转头看到倒在旁边的小溪，语气带着些许诧异。

商稚京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谁，目光未移一毫，冷漠道：“这位，父亲又打算如何处置呢？”

商儒未思考片刻：“杀了吧。”

商稚京闻言垂眸，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小溪，冷笑一声，唇角上扬：“这次，父亲不发善心了吗？”

“罪有应得罢了。”话落，商儒转身背手离去。

“不愧是御史大人，一言扣人罪名，定人生死。”商稚京不由冷笑，眸中浮现几分讥讽。

“小姐……”

月华在一旁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许担忧。

“带回去吧。”商稚京神情未变：“他想杀的，我自是要救的，至于……”

商稚京冷眼看着昏倒在旁边的王永，冷笑开口：“想救的，我也不会让他如意。”

话落，脚步轻踩，迎风缓缓离开。

“是。”

月华颔首应下，轻轻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拔出，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昏迷在地的王永。

下一刻，疾风骤起，树木在风中摇曳生姿，枝叶狂舞，引得月华一时间迷了眼。

待片刻后，风声渐渐缓下，原本昏迷在地的王永竟不见踪迹。

“谁？”月华见此握紧手中的匕首，警觉地注视着四周。

话落，回应她的只有寒风拍打树叶的“沙沙”声，裹挟着几道兽鸣声。

月华来不及多想，察觉到周围没有人，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将一旁昏迷在地的小溪抱起，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