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京城

而在不远处的京城，此时却是灯火阑珊。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藏于云层之下的月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繁荣的京城之下，坐落于京城中心的御史府此时却是热闹非凡。

府邸的大门庄重而华丽，红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入门后，是一方宽敞的庭院，地面用大理石铺就，光滑如镜。

左右两侧的厢房整齐排列，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主屋高大雄伟，屋顶的琉璃瓦色彩鲜艳，屋角的飞檐高高翘起宛如展翅欲飞的凤凰

大堂之内，

高位之上坐着一位身姿雍容华贵的老夫人，眼中凶光毕露，狠狠瞪着站在大堂中间的女子。

而她的左手下位则坐着一位男子，此人正是府中之主，商儒。

虽已到不惑之年，可岁月并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温文儒雅又睿智清冷的气质，喜怒不形于色，淡然坐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与他无关。

“跪下！”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敲，神色严肃开口，眼睛紧紧盯着大堂中间站着的女子。

女子一袭红衣，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为何？”

商稚京语调不高，听起来并非刻意强调，且隐含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微微抬眼，似有若无地笑着。

“你……”老夫人见她还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差点晕过去：“前几日你将若汐推入池中，害得她到现在都没醒！你竟还不知错吗？”

“怎会有此事啊？”商稚京故作惊讶：“祖母年龄上涨，愈发糊涂，可别听他人谗言，我怎么可能推柳娘呢？”

“就是你！”狼狈跪在地上的奴婢听后连忙尖叫着：“我那日看到的就是你！你和夫人在水池边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就把夫人推进了水池里！”

“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太借此再次施压。

商稚京闻言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人，嘴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淡无情，嘴唇轻起：“亲眼所见？”

“自然！”奴婢努力抬起头看着她：“那日我在院中打扫，正好亲眼看见，是你！亲手将夫人推进水池后仓皇逃走！”

“哦？”

商稚京眉头轻挑，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眼神一凝，肃杀之气顿时弥漫而出。

脚步轻抬，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慢慢蹲下，伸手狠狠遏制住她的下巴，如羊脂玉般的手轻轻扬起，重重落下。

商稚京漆黑的眼眸紧紧看着她，其中掩不住的狂妄之气尽显，嘴唇微勾，带着几分邪意，：“你是什么身份？在我们面前敢以‘我’自称？”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传遍整个房间，引得房间内的人心头一颤。

不是“我”，而是“我们”，一句话将不知礼数的罪名按上，就算是老夫人有意想阻止，也不知以何缘由开口。

“你！”

突如其来的巴掌把她打懵在原地，回过神来后，心中怒意爆起，猩红的眼睛狠狠盯着商稚京。

“真是不知所谓！”

商稚京见她自己还是如此狂妄，嘴角不免勾起一抹蔑视的冷笑，紧抿薄唇，无声握紧手指，冷眼盯着她，眸中冷意仿佛寒冰一般刺骨。

在她的注视下身子微微俯下，用力拽住她的头发，手猛得握紧，手臂轻举，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拽着她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扯。

“啊！”

头皮上传来的痛感狠狠刺激着她，尖叫声响遍整个御史府。

“在主子面前还摆上架子了，今日我就代你家主子教训教训你这不知礼数的狗奴婢！”商稚京嘴唇轻轻掀起，嘴唇轻轻勾起，声音轻缓而又平稳，却让人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势。

还没等她开口，商稚京眼神一凝，拽着她头发的手暗中用力，高高扬起重重往前一扯，带着她的整个头狠狠磕在地上，力气之大，疼得她都来不及喊出声，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骨头和地板碰撞发出的巨响宛如一双手，紧紧握住在场人的心，让人不寒而栗。

商稚京见她晕倒后，心中不免觉得乏味，大力甩开她的头发，缓缓直起身子，候在旁边的云锦十分有眼力见走上前将干净的手帕递上，

商稚京神色淡定接过，轻轻擦拭着手指，眼眸微转，嘴唇轻动：“推入水池？谁说的？”

话落，商稚京缓缓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盯着高位上的老夫人，唇角缓缓勾起，意味不明。

“你……”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手颤抖指着商稚京。

她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从对方的手指上掠过，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冷冽之意。

“狗奴才不知所谓冲撞了祖母，还不快给我拖出去？”

商稚京扬起头双眸紧紧盯着坐在高台上的老夫人，神态淡漠未变，嘴唇微动。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是……是……”下人颤抖着身体，快速将昏倒在地的人拖了出去。

“祖母可还有事？”商稚京轻轻仰起头：“无事，那孙儿这就退下了。”

话毕，拂袖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商稚京！”老太见她这副不将她看在眼里的样子，心中怒意滔天。

声音之大，响彻府内，商稚京自然也是听见了，但她可以装作没听见。

脚步丝毫没有停滞，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