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贴身侍伤
严欢听到她开始哭鼻子,赶忙睁开眼睛,一着急忘了自己有伤欲起身哄她,结果起身的动作和陆小曦抱着的他的手臂,抻到了伤口,如刀割一般的痛了起来,刚微起的身体又往后仰下去。跟着闷哼了一声。
陆小曦看严欢醒了,起身抻到了伤口,忙伸出手臂穿过他颈后,托住了他,可她的纤纤玉臂如何能拖住一个成年男子的上半身,心中又着实害怕严欢倒下去,抻到伤口出血,情急之下干脆单腿跪在床边,展开双臂把严欢抱到了怀里。再贴着他的身体慢慢把他往床上放。
她又给严欢往身后垫了个迎枕,让他不至于完全平躺着,然后才从床上下来。下来后想起方才二人已经紧贴在了一起,她又看自己的衣襟都扯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一点胸衣,让她觉得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
她赶忙站起来背过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刚才陆小曦抱住了严欢,让他一时间都懵了,忘了伤口的疼痛,呆呆的看着陆小曦白皙无暇的脸庞,感受着她贴过来的酥软,身上的清香。有那么一霎那他差点就要把她压在怀里狂吻。
可理智让他不敢动,不敢用一点力气顺从的任陆小曦摆弄,此刻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吓到她,直到看着她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襟。
他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小曦整理好衣襟,没再往床上坐,搬了把凳子坐到了床边。这会脸上的灼热才慢慢散了下去,然后说:“这样躺着行吗?用不用把小满叫进来再给你换个姿势?”
“哦,不用,这样比平躺着舒服多了。”
“对不起,刚才你睡得好好的,把你吵醒了。”
“你一直哭鼻子把我哭醒的。”
“我叫不醒你,刚才小满说,我来之前你醒过一次,我还以为是回光返照,一着急便哭了。”
“小脑瓜想什么?哥哥我命大,离死还早呢。”
一说死陆小曦想起今天上午听说他生死未卜,刚才又叫不醒,心里一酸便又落了泪。
严欢看她又落泪,便又躺不住了,陆小曦见他又要动忙说:“我不哭了,你别动嘛,一会疼了,我都抱不动你。”说罢咬住了唇,低下了头,不敢看严欢。
严欢马上不敢再动一下,呆呆的看着陆小曦害羞的样子,手抓住锦被握到了拳里。
他问道:“小满叫你来的?”
“不是,姐姐回宫说你受伤,生死不明,我就赶忙出来了,正好遇到了小满。”
“是你自己要过来的?”严欢语气难掩的欢愉。
“嗯”
“那既然看了,让小满把你送回去吧!我好了就回去看你。”
“我来时跟姐姐说了,伺候你几天等你能下地走了我再回去。你现在坐起来都这么吃力,我回去不放心。”
“这里有人伺候,回去吧啊!”
“伺候你的,是你的通房吗?”陆小曦怯怯的问道。
“通房?什么通房?”严欢被说的一头雾水。
“就是通房丫头,我看到她从你房里出去了。”
“哦,你说秋娘啊,她只是侍婢”
陆小曦垂眸不语,看起来不太高兴。
严欢看这情形,说:“你要是不喜欢她,帮我把小满叫过来,我让她现在就走。”
这倒让陆小曦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明明是来伺候人的,可倒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人家把侍婢赶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既没夫人又没妾室,她又不是你的通房丫头,你干嘛非得让我走。”
把严欢听的一头雾水,问道:“这些跟让你走有什么关系?”
“怕你心爱之人吃醋啊!”
“心爱之人?”严欢似乎已经听明白了,陆小曦这话透出的意思,她问秋娘时的神情,她抚摸他的手时掉的眼泪。还有那一抱,让他幡然醒悟。他竟然对现在的自己动了心,严欢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内心又感到高兴,又感悲凉,又是希望,又是绝望。
“哥哥是个阉人,哪里会有心爱之人,哪里有女子会真的喜欢阉人。”
陆小曦听了此话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不再顾忌许多,坐到了床边说:“哥哥今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自己是阉人了好不好,我听了受不了。那次在东厂是我说了伤害你的话,可我那时真的什么都不懂,入宫后我才都懂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想起这些心里就像针扎的一样疼,睡觉都能疼醒,你答应我不要再说自己是那个了好不好。”说罢陆小曦的眼泪又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严欢抬起手臂,陆小曦看他抬手臂便猜出他想干什么,便蹲到床边,任由严欢给她擦拭眼泪,然后抓住严欢的右手,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面颊。
严欢如同触电般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陆小曦说:“你帮了我们姐妹那么多,我理应留下伺候你几天,等你能下地了我再回去,你可得早点好啊,你答应我带我骑马去玉泉山的,可不能耍赖。”
“不耍赖,等我稍好些能骑马就带你去。一会让小满找人把楼上收拾一下,这些天你就住楼上!”
“不要,我一会让小满搬张床,就放到旁边,晚上你要不舒服或者想喝水了喊我方便,想起夜我帮你叫人过来。”
严欢拧不过她,只能由着她指挥着下人往屋里抬了一张床。
*
陆小曦在严欢府上住了下来。
她日夜守护不离严欢身侧,吃饭时一勺一勺的喂他,其实严欢的左臂是完全可以拿筷子吃饭的,可当陆小曦把瓷勺送到他嘴边时,他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吃了下去。
她喂他饭时是离他最近的时候,每逢此时,他便一直盯着她看,以至于也不知道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味道。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秀色可餐。
擦脸和洗手陆小曦也一并包了下来,她好喜欢他修长白皙的手,有时会伸出自己的手比一比看谁的大,结果自己的手在他掌中就像个孩子的手。每次在水中,陆小曦细滑柔软的双手抚摸他的手时,严欢都不由自主的缩回来几次,他觉得自己的手太脏,怕把她的手也染脏,可陆小曦每次都会把他的手再拿回来放到水里认真抚洗。
陆小曦让人搬进来的小木床每晚都会放到架子床很近的地方,这样严欢如果晚上叫她,她便不会听不到,可严欢哪里舍得晚上叫她,他侧身就能看到她,于是他经常整夜不睡,看着她酣睡的样子。然后忍着痛扶着床架起来,给她盖盖蹬开的被子,亲吻她的面颊和额头。
在静谧的夜里,荧微烛火之下,他亲她的额头和脸颊时,多想让时间就此停下,让这心的萌动变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