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续KINGSMAN的公关部门在网络上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越明司和韩秋屏的电话录音,以及那天韩秋屏参加小型试镜会时的录像片段。
片段剪辑很心机，将于筝的表演留了个尾声，直接和韩秋屏束起马尾、整理眼神的动人开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媒体与网民一片哗然,顿时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乔纳森也看到了韩秋屏的表演视频，他显然对韩秋屏的演技和外形十分认可,但对于梁蜜儿的身份背景又十分的好奇，态度模棱两可,始终没有一个准话，这就给了周宣莫大的希望。展厅内,周宣正拉着梁蜜儿在乔纳森跟前据理力争，理由是她在梁蜜儿身上看到了琅华的精神。
周宣这个固执的女人比媒体棘手一百倍，越明司无奈的摸了摸下巴。
他信步走进厅内，几人纷纷朝他投来目光,周宣的眼神锐利而充满了敌意,可碍于乔纳森在，她不好发作,只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冷冷道：“越总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越明司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乔纳森跟前，低声说了一连串英文，神色略略抱歉，乔纳森不甚在意,耸了耸肩笑道：“Lookingforwardyourgoodnews.”便由金朝送着离开了。
越明司一手抄兜，转眸看向周宣和梁蜜儿，梁蜜儿缩在周宣身后，脸上犹带泪痕，红肿的半边脸上隐约可见巴掌印，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周宣说：“越总监，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一个月之前你就跟韩影后谈定了合作，如果是这样，我是绝对不会把剧本交到你手上的。”
“然而你已经交了，不是吗？”越明司懒懒的靠在桌边，微笑。
他口气中透露出一丝强势，让周宣眼角剧烈的一跳。
“我有权利决定我的女主角由谁出演！”她怒气上涌：“如果你坚持要用韩秋屏，那么我们的合作取消，剧本我收回。”
梁蜜儿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周宣的手臂恳求道：“周编剧你不要冲动，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表现的不够好，越总监看不上我，但是越总监，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的，你只要肯用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她眼泪汪汪的看向越明司，语气真挚，态度谦逊：“今天……今天的事纯属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于小姐会那么口无遮拦，太不好意思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于筝和梁蜜儿，一个擅长撒娇，一个擅长卖惨，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无法对擅长这两样技能的女人过度发难。
越明司笑意更深，他转身从桌案上拿起咖啡杯，送到唇边，却没喝，想了想道：“你没有必要对刚才的事太过介怀，于筝违反了保密协议，很快会面临巨额索赔，她刚才说的话也并没有对我和KINGSMAN造成多么大的影响，毕竟，法务在草拟惩罚挑款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情况都想到了。”
他的态度太过胸有成竹，令梁蜜儿的表情微微一僵。
“那么再来谈一谈你刚才的那些……宣誓？”越明司抿了一口咖啡，态度像是在日常寒暄一般随和：“我上一次宣誓还是当少先队员的时候，我跟我的班主任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满分回报社会，然后她给我系上了鲜艳的红领巾。可是我第二天就翘课了。”他笑盈盈的耸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和孩子的区别就是，更加懂得语言的不可靠性，所以，我不扶贫。”他唇角上扬，眼中全无笑意。
这番话婉转与尖锐并存，是个极漂亮的嘲讽，梁蜜儿的脸色青青白白，她抓住周宣的手指一根根的收紧，像是在竭力克制。
周宣冷笑起来：“越总监真是把刚愎自用诠释的淋漓尽致啊，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不落俗套的合作伙伴，可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我们的合作终止了。”
“那我替你感到惋惜。”越明司说。
“用不着你惋惜。”周宣“嗤”了一声，不屑道：“我会找到下一个合作公司将《琅华》的故事制作出来，她一点会大放异彩。”
“那我给你一点忠告。”越明司的口气仍旧彬彬有礼：“出了KINGSMAN的大门，整个圈内可能除了东皇娱乐，没有经济公司敢接《琅华》这个盘。”
周宣愕然，神思电转，她明白了越明司暗中操作了些什么，越明司也算准了她不可能去委托东皇娱乐。
“你！”
“《琅华》这个本子我要定了。”越明司宛如一只沉睡的猛兽，在须臾间露出了一点锋利的爪牙：“她如果不能在KINGSMAN绽放，就只能在泥土里腐朽。”
“你这是强盗行径！”周宣厉声道：“我要告你！”
“我……我有点头晕，我先出去一下。”梁蜜儿猛地松开了周宣，退了两步颤声道。
“洗手间出门直走。”越明司淡淡道：“梁小姐，可别出去太久。”
梁蜜儿看越明司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迷恋变成了畏惧，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会有这样暗黑独裁的一面，她哆嗦着点了点头，踩着恨天高跌跌撞撞的出了展厅。
她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洗手间，颤着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老董”。
不一会儿，老董就回了消息。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后生仔不是个简单人物，那天在诺斯顿他派了人蹲点，你的那点小把戏早就被他看穿了。”
“那我怎么办？”梁蜜儿急道：“我一定要演琅华，我要靠琅华打翻身仗，让那群贱、人都跪在我脚下哭！”
老董没有立刻回消息，梁蜜儿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老董你不能不帮我，你再帮我求求干爹吧！我真的没有背叛干爹的打算，那个越明司虽然长得是还不错，但是跟干爹比，他差远了！色诱什么的……我也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才会……”
良久，老董回道：“梁小姐，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梁蜜儿出去以后，越明司对着怒发冲冠的周宣轻轻笑了起来。
“周编剧。”他的语气不经意间软了几分：“其实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希望《琅华》这个剧本能成为不朽的名作。”
“少跟我来这套。”周宣恶狠狠道：“你们这些利益熏心的商人，嘴脸都是这么恶心，少拿借口粉饰太平，你跟韩秋屏私底下交易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那我们跳过抒情的部分，恰好我也不喜欢。”越明司也不生气，抱着咖啡杯说：“由韩秋屏演琅华，我承诺你，一定会完败宋雪涛的《千秋赋》。”
周宣猛地一震，她错愕的看着越明司，半晌说不出话来。
越明司平静的回望着她。
“我不知道梁小姐的那份所谓族谱是从何而来。”他淡淡地说：“不过很快我就会知道，到时候也会一并给你一个交代，所以，你还要跟KINGSMAN终止合作吗？”
周宣咬紧了下唇。
她像是骤然间被拿住了软肋。
过了许久，她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韩秋屏完成不了我的目标，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跟你们打官司，不死不休。”
越明司一摊手表示接受。
周宣抓起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和上完洗手间回来的梁蜜儿擦肩而过。
梁蜜儿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神色已经镇定了许多，她走进来，从容不迫的朝越明司笑了一下。
越明司也报以微笑。
“越总监从一开始就对我有偏见呢。”梁蜜儿婀娜的走上前来，两手抱臂在身前，不经意的用手臂将傲人的胸部往上托了托。
越明司抬眸扫了她一眼，将她的这点暗示性的动作尽收眼底，嘲讽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