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166章
慧安挤开人群冲进去,却见囚车已被押出,竟被成国公府的护卫小厮们给四下包围,这头堵着棺木和百姓令京畿卫无法前行,那边国公府的下人亲眷亦隔开了大批京畿卫,且那后面与京畿卫拉扯的却多是女子。
今日这般情景,小姐奴婢的皆穿戴麻衣,谁能分辨出哪个是府中娇客,哪个是婢女,弄的京畿卫个个束手束脚,根本就冲不过来。
而囚车这边只剩下十数名京畿卫护卫着拨拓彦,汪杨松竟已跳上了囚车,正挥着棒子和一名身着甲胄,头戴红缨,长着一脸大胡子五大三粗的武将打在一处。
汪二显然处于下风,只他浑身戾气,一副不要命的模样,倒是弄的那武将哇哇直叫,破口大骂。
“格老子的,小白脸,你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再死缠的,别怪俺老赵下手狠。”
汪二闻言也不知是气是羞,整张脸通红,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贾兴,动手!给爷把拔拓彦抢到手,实在抢不过就给爷一刀子割了脑袋喂狗!”
他一声喝便有成国公府的奴才应了一声,带着一众护院呼啦啦便抡起棒子往上冲,一时护拥在囚车附近的京畿卫面色大变,竖起长枪眼见竟真要动真刀子。
慧安见此忙排开人群往里挤,眼见那大胡子一剑刺向汪杨松的肩头,慧安惊呼一声抽出九节鞭就扔了出去,那钢鞭犹如灵蛇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直飞寒剑,一声尖锐的寒刃击打声,寒剑剑刃与九节鞭的钢锋交错一处击出一道强光。
慧安见一击成功,忙使出全力一个猛拉,那大胡子没防备,竟险些被拉下马车,他由不得大骂一句:“格老子的,京城人真他妈的不厚道,哪个在背后算计俺老赵!”
他骂着待瞧见慧安却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一手抬起直抓住汪杨松劈下的木棒子,一面冲慧安道。
“嘿,原是沈姑娘啊。”
慧安实不记得何曾见过此人,见他铜铃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熠熠发光,一阵的莫名其妙。忙点了点头,俯身道:“见过大人。”
说着也不待大胡子反应就冲汪杨松道:“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汪杨松见竟是慧安救了自己,一阵呆木,连大胡子抓了木棍犹自未觉,只感天翻地覆,以为是母亲遭遇了不幸。
待慧安开口,他才猛地警醒过来,跳下马车便奔至慧安面前,一把抓了慧安的手,死死盯着问道:“可是我母……可是我母……”
慧安被他抓的手腕生疼,见他神情紧张,显是误会了,便忙道:“二公子请放心,令尊极好。她是听说公子欲抗旨劫囚,这才托我赶来劝慰公子一二。”
汪杨松闻言大松一口气,却也觉着失了浑身气力,手一松已是放开了慧安,沉着声音道:“此事不甘沈姑娘,你休要劝我也劝不了我,今日我誓要叫拔拓老贼偿命不可。”
慧安闻言冷笑,道:“你道我愿意来劝说你这没脑子、只懂闯祸,义气用事的软蛋吗?怨不得人家都说成国公府完了,我瞧着却也是这般呢。”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软蛋,你把刚才的话再给爷说一遍!”汪杨松登时大怒,一脸阴霾地盯着慧安。
慧安却也不恼,咯咯一笑,歪着头瞧他,道:“不知方才在我府门口冲我叩首拜谢的是哪个?如今却又指着我的鼻子一副要杀我泄愤的模样。怎么?汪二公子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叫我瞧瞧,你这般不知分寸、善变跋扈、不思不虑、只凭蠢劲给家中惹祸、又专擅欺负我这女流之辈的不是没脑子是什么?不是软蛋又是什么?”
“沈慧安,爷就是看在你方才与我有恩的面上这才站在此处容你如此无礼,你休要挟恩羞辱!今日这话你不与我说个明白,就休要离开这里!”汪杨松说着逼近慧安一步,瞧着她的丹凤眼中已有火苗飞蹿。
慧安这却一笑,道:“二公子,我这般说你,全京城的百姓,就连你的母亲嫂嫂,国公府的奴才们都这般说你,都觉着你不如你那哥哥。你心中定然是不服的吧?可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慧安说着一指乱哄哄的场面道:“我只知道你那母亲如今正躺在病床上,却犹且要为你担忧受怕。我只看到你愚蠢地要对抗朝廷,竟胆大妄为地要劫囚车,不顾朝廷律法,我只看到你叫国公府的小姐们在此抛头露面,竟去和京畿卫拉扯。你做这些时有没有想想你那母亲,有没有为你这些姐妹们考虑过,你叫她们今后怎么做人?”
慧安这话说的却不大声,刻意压低了声音,原是不予叫人听见,不想她那微沉的声音却颇带一股气势,听在汪杨松的耳中却不由使他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