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鬼

真有鬼

“什么？”

卞如画不可置信地揉了两下耳朵，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问题了。

她把阚菲的话重新组织一遍，慢慢复述：“你是说，你看到王琳，往我床上丢针。”

丢针？

丢针！

我这么难杀吗？卞如画恍恍惚惚地想。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最好不要和王琳交往过深。”阚菲认真道。

卞如画茫然地擡头，扫视一圈，宿舍里此时只有她和阚菲两个人，陈以筱和王琳去了医务室，孙晨语带着一包纸去上厕所。

她和阚菲面对面，盘坐在床上，听到阚菲说的床上有针，卞如画的目光下意识在床上转了一圈。

“我收起来了，”阚菲低声说，“还记得学姐给你打针那天吗？我在你床上找到五根，现在都在我那。”

卞如画捏着额角，重重喘气，她摊开手掌，推到阚菲眼前，做出一个强硬停止的手势。

“等等！”

她深吸两口，目光灼灼地看着阚菲，问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你还记得上课第一天吗？我因为不舒服，不想去上课，但是你不是很想让我一个人待在宿舍，能问问为什么吗？”

卞如画还能想起阚菲的怪异举止和激进语句。

“这怎么可以！”

“这是第一节课，第一节课怎么能不去！”

“你真不去吗？如画，第一节课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你一个人在宿舍，要是更不舒服了，我们也不知道。”

阚菲垂下睫毛，嘴角紧抿，卞如画倾身，抓住阚菲的手腕，手心濡湿，指尖颤抖。

女生黑色长发披在单薄的背上，泪盈于睫，脸色惨白，她止不住哽咽。“阚菲，你懂吗？我好怕，真的……呜呜，我自从住进宿舍，就一直在生病，还老是做噩梦，我晚上根本不敢睡觉，我好怕……”

“这个宿舍里有老是东西在看着我，阚菲，我是不是病了？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怎么会有眼睛看我？”

卞如画哭得头昏脑胀，好像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宣泄出来。

“嘘，”阚菲竖起中指，抵在唇前，“小声点……”

泪眼婆娑地盯着阚菲，卞如画无声嗫嚅嘴唇：“求求你了。”

“你，”阚菲犹豫很久，才吞吞吐吐道，“你听说过我们学校一个很有名的校园传说吗？”

她的低喃轰在卞如画心头，“我们学校的720宿舍，闹鬼。”

“哪一……”

“所有！”

阚菲凝望着卞如画，再次强调：“所有！”

“为什么，为什么啊？”卞如画崩溃地捂住脸，“那为什么要我们住进720啊，我们学生就活该死吗？”

“那个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吧？吴喃和穆筱红主谋，另外两个人帮忙，联手杀了舍友印珍。”

“印珍死在宿舍，她只记得是720，不记得具体是哪一个，然后她就一直回荡在学校的各个720宿舍里。我向学姐打听过，我们学校几乎每个720都死过人，特别是女生宿舍！”

卞如画打了个寒颤，她缩着肩膀，抱紧自己：“所以，我们宿舍里，有，有鬼？”

“不，准确来说，是我们宿舍里，有人是鬼。”阚菲深深凝望卞如画，一字一顿道。

气息哽在喉头，卞如画止住呼吸，胸口的起伏都消失了，她长长的睫毛以一个微妙的角度盖在眼瞳上。

“那、那会是……谁？”卞如画用气音吹出破碎的字句。

阚菲飞快瞄了眼门口，她压低声音：“我也不能确定，我现在看谁都像，如果我不知道王琳往你床上丢针，我根本不会怀疑她。孙晨语，好像没什么不对。”

“陈以筱，陈以筱她……”阚菲闭上嘴，但卞如画懂她的未尽之言。

陈以筱的性格太像传闻中的那个被杀害的印珍了，可不能就因为仅仅她嘴毒，不合群，就怀疑她是非人生物吧？

“我就是因为实在不知道是谁，才不敢让你一个人待在宿舍，万一你出了事——”阚菲长叹一口。

卞如画有些不解，她把压麻的腿从身下抽出，手慢慢揉捏酸胀的肌肉。

“你没怀疑过我吗？”

阚菲坦言：“怀疑过，但是你，”她尴尬地笑了笑，气氛变得微妙，阚菲尽量委婉地说，“好像身体不是很好，应该也伤害不到我们。”

动不动晕倒，阚菲觉得她连凶器都拿不动——话说鬼杀人是物理攻击吗？

卞如画唯一像鬼的地方，大概就是脸色。

卞如画缄默片刻，她渐渐冷静，思维也开始运转：“那个阚菲，你是学什么的？”

“我们不是一个专业？马哲啊。”阚菲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仍是老实回答。

轻轻摇头，卞如画带着丝丝怀疑：“阚菲，是不是巧合太多了，所以是你想的……嗯，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啊。”

正常人不会怀疑自己的舍友是鬼怪，那听起来太虚无了。如果阚菲说她们宿舍里有精神病，说不定更能说服卞如画。

“你没听到吗？”阚菲又急又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