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和二十六
第1章一和二十六
防站反预警:美人攻宋谊,颜狗受钟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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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三年三月十五,京兆府桃李齐放、春风满城,会试杏榜今日公示。
内城御街照壁前水泄不通地围满了人,间或有人打眼看到自己榜上有名,喜难自抑高声叫道“中了!”,引来旁人侧目,不多时便有三两京中富贾围上来,张口就是“某有一女,形容姣好,不知足下可有婚配?”
有中的,便也有不中的,将杏榜来回看过三遍还寻不到名字,唯有失意长叹,三年后再来。
那后头来看热闹的人隔着挤挤挨挨的人群瞧不见,便不住高声问:“今年这会元是谁啊!”
前排看榜的人目光越过榜上密密麻麻的姓名,落到榜首,照着那榜单高声念道:“一甲第一,宋谊!”
*
梁州早春,乍暖乍寒的天气算是过去了,夜里润润地下了一场小雨,第二日太阳一开,似又更暖和了一些。
街巷里有人卖花,竹篮子斜跨,里头的迎春和玉兰还留着前一夜的雨水,清新可人。钟濯被巷中卖花女悠悠的叫卖声唤醒时已是日头高悬,迷迷瞪瞪睁开眼,涩涩哑哑咳一声,方醒了神。
枕边空虚。
啧,又是梦。
倒也强似没有。
钟濯顶着钟老爷的怒气在京中盘桓半年,终于等到放榜,打算用过早饭溜达去瞅一眼,不论有没有吧,也算是了了这半年间的一桩心事——但也正如家书里写的,不论进与不进,他左右是不会走的。
原本因他中了举而大宴乡里的钟老爷看了信咬碎一口后槽牙,朝自己夫人大叫:“你生的好儿子!呆在京城做什么?不定憋什么坏水!那地儿掉块儿砖就能砸到个朝廷大员,他那性子?呆京城?”
一番话说得钟夫人花容失色,含泪每天给他寄一封家信叫他安分守己,切莫招猫逗狗——实则钟濯思来想去,觉得京城里的人和事都无聊得很,能让自己打起一点精神的,也就那一位了。
便极诚恳地回信给他娘:儿子留在京中,乃是为了终身大事。
要招也只招那一只猫。
正兀自想着昨夜那梦,被“砰砰砰”拍门声给惊得回了神:“钟公子!钟公子!”
钟濯正回味到兴头上,梦里头那人笑眼温文,衣衫褪去后浑身似淌满清冷月辉,嗓音仿佛一泓春水,在他大刀阔斧时恰如其分地低声催促:沉章,沉章……
“钟公子!”
——这春昼的一场旖旎好梦,就这么被鸡飞狗跳的拍醒了。
钟濯很不痛快,是以开门的时候脸色黑如煤炭:“何事?”
“钟公子,中啦!您考中啦!”那客栈小厮春风满面,急不可耐报喜。
钟濯微一怔,“哦”了一声,问道:“第几名?”
“二甲二十六!”
“跟那第一名,在一张榜上吗?”
小厮一愣,又笑道:“在在在!您同那会元啊,名字一上一下,挨得还挺近!”
钟濯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将手边的碎钱都赏给了他后,便合上了门。
小厮还在门口纳了会儿闷,这钟公子年纪轻轻会试登科,将来指不定就平步青云、出将入相了,这怎么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兴呢?
钟濯回到屋里,先把下头余韵未尽的家什弄舒坦了,这才平心静气地回想起小厮捎来的好消息。虽说他这三年没在读书上少下功夫,但来参加会试的各省举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哪一个功夫又下得比他少了?真要自问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叫他中了二甲的名次,也就是他自幼练起的那手字还算出众罢了。
钟濯在屋内静静坐了半晌,依旧觉得这消息十分不可靠——真中了?
若真中了……那桩事,倒也不是不可能了。
他自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展开了看那落款处风骨俊逸的签字,看了半晌,微微笑起来。
“宋谊,白纸黑字,可都在我手里了。”
钟濯生得清秀白净,眉毛与瞳仁着色皆深,是一副清清白白的长相,但因此刻狎兴未消,眉梢轻吊,眼中有几分玩味,看起来便像一个被妖邪引诱着了魔的白面书生。
他着魔是真着了魔。
那引诱他的妖邪却还不自知呢。
【作者有话说】
前排预警防站反!!!美人攻宋谊!!!颜狗受钟濯!!!